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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 (第6/8页)
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那全身淤血的身躯,呆立了十几秒。──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但那又怎样,就算够骨气,研究新人类的逻辑处理器,就足够他将她千刀万剐了!他咬牙切齿地在瑶光的电脑桌前坐下,动起作板,想要把瑶光的研究记录全数删掉──但他却发现,不知道为什麽,那些数据全数变成了只读模式,无法删除。并不知道瑶光的id卡有著认主功能的他,气急败坏地用各种手段尝试销毁那些记录,却依旧无果。他恨恨地伸腿踢了一下瑶光,想把她踢醒,让她自己来把东西删了,但她却毫无反应。又踢了几下,还是没用,他啐了一声,只得再次自己动手。然後,就在他在瑶光的id卡中乱翻时,一个文件夹吸引了他的注意。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那个文件夹──说不定那里面可以找到她想研究新人类的逻辑处理器的理由吧。他倒确实对此很疑惑,她跟著萨图吃穿不愁,又何必要偷偷去做这揭新人类逆鳞的事。紧接著,他在打开第一篇文章时,彻底愣住了。然後,在这之後瑶光昏迷的一小时中,他用手捂住了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麽表情──就这麽看完了她所有的随笔。最後,他呐呐地呆坐在了她的电脑桌前。有一群人,被自称这个星球的主宰者,从六百多年之前掳到了这里──而瑶光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被迫参加为期三年的生存游戏,他们从文明得宛如天堂般的世界而来,却被迫在短时间内面对杀戮和血腥,他们为了活下去,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准则,跨过了无数的死亡,在这陌生的世界爬滚打。血往肚子里咽,汗挥洒在四周的冷铁上,而眼泪,也只有默默地倒流回眼眶里。她被自己的改变折磨得几近崩溃,却无处叙述和发泄,因此只能写给未来的自己看。她想家,想父母,想家附近的流浪猫狗,想学校中的朋友,想自己写了一半的游戏引擎,想自己曾经温柔沈稳的表哥。她想过死,但她无数次将组装好的武器对准自己时,却发现自己本没有勇气赴死,於是只能窝囊地活下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在随笔中提醒自己。“活下来,保护啊错活下来。”她的日记中,没有提过萨图半个字,但却时不时有这个叫做“啊错”的人名出现,为了他,她一声不吭地跨越了无数的苦难。杰内斯皱眉吸气──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感情。怎麽会有人,为了另外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拼命到这种程度呢?不可能,太不合常理了。但──他立即回神──对了,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他们的世界中,互相关心互相保护的事,大概并没有在这里这麽罕见吧。可是就算如此,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周围的所有参加者都已经在为了自己而活,为什麽她却依旧固执到了这种地步,非得宁死都要坚持这些?这些,明明和她同一个世界的其他同伴──甚至是她的哥哥,都已经放弃了啊。然後,就在他对此疑惑不已的时候,他看到了最近一篇记录。记录的生成时间是两小时前,也就是刚写完不久。──是关於新人类的逻辑处理器的研究感想。杰内斯压下了逐渐变快的呼吸,然後定定地看了起来。“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可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奇迹。”在文章的最前,她这麽写著。“就好像人的大脑全数被以数据的形式系统地阐述出来一样,有著储存各种记忆的分区,但分区的界线又很暧昧,而且,虽然因为容量庞大而显得不甚明显,他们也有著记忆寿命这一设定。长时间不用的记忆,年代久远的记忆,会被移动到深层意识区,只有重大的刺激才能将这些记忆重新唤醒。──几乎和人类一样。”“思考方式也以程序的方式一一排布。不是机械地定义各种条件句,而是用极端周密的手段和最严谨的格式,编织出了一套庞大到让人想要膜拜的思维系统,这种系统和记忆系统接驳起来,会据接触的事物不同而进行自我调整和成长,甚至就和人有时候也会有思考死角和能力缺陷一样,这种系统在一些方面也有著过热限制,用数据完全模拟──不,不是模拟,而是创造出了真正的人化,实在不能不说很伟大。”“我完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