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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婢女丫鬟多达百余人,方朝露又初来乍到,赵流香压根儿不知道这丫头是谁,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谓的姑母是哪位,于是她稍稍停下脚步,疑惑的打量着方朝露。丁鸣下了廊,“给我就行了。”“不成,姑母说要我亲自端到大少爷面前。”方朝露无论如何都要见上臧语农一面,瞧瞧他到底伤得多重。丁鸣了解方大娘在臧语农心中的地位,也觑出臧语农对方朝露特别不同,就算不想放行也不能强硬拦下,于是说一句他要回屋里向臧语农请示,便转身上了廊,走进屋里。赵流香上下打量着方朝露,虽对她十分好奇,却高傲得不肯先开口,只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瓶儿代她提问。“喂!”瓶儿见她只是一个粗使丫鬟,说话挺不客气,“你是谁?”方朝露愣了一下,觉得她态度傲慢的让人不爽。她早见过赵流香是怎么糟蹋那些下人,瓶儿在她身边那么久,似乎也染上了主子的习气。“问别人名字时,理应先报上自己的姓名,不是吗?”方朝露直视着瓶儿,语气严肃。“你……”瓶儿因为是赵流香的贴身婢女,赵流香又是这等身分,因此她婢凭主贵,在府里向来走路有风,可眼前这个粗使丫鬟居然敢教训她?转头看着自家小姐,见小姐脸色更难看了,瓶儿还想再说话,丁鸣已快步走了出来。“少爷要见你,跟我进来吧。”方朝露点头,眼尾一瞥,看见赵流香跟瓶儿都铁青着脸,表情像是吞了钉子似的。她没理会,快步的上了廊,跟着丁鸣进到屋里。穿过厅旁的门进入花厅,再穿过一道门进到了书斋,通过书斋,便是臧语农的寝室。她随着丁鸣走过三道木雕屏风及一幕垂帘,便看见半卧在床的臧语农。臧语农见她进来,以眼神挥退了丁鸣。丁鸣颔首,转身走了出去。看他半卧在锦榻上,墨发未梳整,身上又穿着单衣,看来是真的伤得不轻,她杵在原地,心里有几分的歉疚。“奶娘帮我炖了汤,怎么不自己来?”他问。“是我拜托姑母想办法让我进来的。”她老实的回答。“是你想来?”不知怎地,听到这话,他心里有不知名的喜悦。“少爷是被木匣子砸伤的吧?”她怯怯的问。“运气不好,砸到了背脊,伤筋动骨。”他淡淡地说:“大夫说得疼个十天半个月。”她一脸抱歉,“本来伤的应该是我……”“我不想伤的是你。”他未多想,脱口说出。此话一出,他自己心头一震,方朝露也是一脸惊讶。她瞬间涨红了脸,圆瞪着两颗晶亮慧黠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得他都觉得难为情了。“那样看着我做什么?”他以一贯的冷峻及嘴坏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我不是护着你,是怕奶娘难过伤心。”意识到自己对方朝露有着不寻常的情愫,臧语农其实颇为挣扎。他知道方大娘最大的心愿便是替方朝露觅个好归宿,但这好归宿绝不是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