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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的尖利前爪要挠上那张英俊面容的时候,舒汲月身后一人一步移出,手上飞也似地结印,立刻有一头凶猛高大的獒犬出现在舒汲月脚下。这头獒犬毛色火红,尖牙利齿,稍一扬巨大的身体,一口就咬住了黑猫的幼小身躯,只听令人胆寒的嘎嘣一声牙齿收拢声,这只獒犬已经将小小的灵体一口咬得破碎四散,威风凛凛地护卫在舒汲月脚边。舒汲月身后的人弯下腰来,从宽大袍袖里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獒犬的头颅。费存雪被当众拂了面子,却像没事人一样,且看清了舒汲月身边的人以后,他笑得更加灿烂:“这不是谢筝谢公子吗?谢公子怎么不言不动地跟在舒哥哥后面,我还以为是舒哥哥”他想了想,择了一个不带轻蔑意味的措辞,“还以为是舒哥哥带着新嫂嫂来我家了。”他对谢筝的敌意由来已久,还远远早于认识舒汲月的时间。如果谢摘父子没有被逐出谢家,这位于灵术上惊才绝艳的谢筝公子应该叫谢摘一声“堂兄”。他是当代家主谢跖青的儿子,被好事人捧作“小谢公子”。费闻家教甚严,处处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教出来的孩子骄矜得很。费存雪纵然对舒汲月没好气,又厌烦谢筝,他的性格却容不得他对不相干的人开口轻贱。谢筝还没做反应,舒汲月已牵住他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轻笑一声:“小存说得哪里话?筝儿可是舒某人的知交好友。”费存雪差点没笑出声来。看舒汲月对谢筝这一种又回护又爱怜的姿态,怎么是“知交好友”足以概括的?他敢打赌,就在谢筝这一身黑衣之下一定布满了舒汲月留下的种种爱痕和吻痕。瞧这两人那股子互相信任亲昵的样子,恐怕床也不知上过几回了,谁会相信他们是单纯的“知交好友”呢?谢筝被舒汲月温暖的大手牵住时,只稍稍惊诧地抬了抬头,随即就像怕被人看出什么似的,很快又低下头去。可是他白皙脸蛋上的浅浅粉晕却怎么也遮不住了。费存雪冷眼旁观,知道这位谢家嫡系的少爷对舒汲月用情已深,舒汲月对谢筝也颇有情意。费存雪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讨厌的就是舒汲月这样分明有了心上人还来拈花惹草的登徒子,今天再这么一看,舒汲月存的可能还不是拈花惹草的心思,而是借他在撩拨谢筝呢。他堂堂费家少爷,哪有贡献自己的清净去乖乖做别人跳板的道理?他在谢摘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一忽间又有个小小的鬼主意小鱼儿似的游上心头来,他一手挽着谢摘的臂膀,另一手托着小巧的下巴粗粗思忖片刻,就展颜笑眯眯地说:“既然谢公子也跟着来了,那就都是留春山庄的贵客,不若同来住下?”舒汲月依旧牵着谢筝的手,他察觉掌心里那只微凉的小手浅浅往外挣了挣,舒汲月轻轻地将手掌收紧,留住了那只不听话的小手。他侧过脸望着谢筝:“筝儿,你看呢?”谢筝从来拗不过他,就算一张纤细清秀的面庞上依旧平静无波,一颗心也早已软化。他沉默着低一低头,就算是应了。于是费存雪与谢摘打前,舒汲月牵着谢筝在后,四人一起进了费家所居的留春山庄。这一头,费存雪将谢摘领进他亲自为谢摘布置的房间。他穿着一身水蓝的皮袄子,皮袄下摆镶了一圈白毛。费小少爷在屋子里快活地转了两圈,毛茸茸的白边儿皮袄下裳飞舞起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飞扬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