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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第2/2页)
行愈近,待入了城,更是鞭炮噼里啪啦地炸耳朵。边寒之城从未聚拢过这样多的人气。街边摊铺一个个都挂上贴了大红喜字的灯笼,红底黑字的招牌东摆一个西支一个,此刻却都断了吆喝。一条街上所有高楼矮楼宽楼扁楼都窗户大开,男女老少哧溜溜一排过去,最不济的也要戴上一只支楞着线头的红头花充数。楼底下则更是人满为患。车队像是坠进咕咕冒泡的沸水浑织的漩涡之中,渺小地艰难挪动。知谨这辈子也未曾想过,在今上治下,自家王爷还有被人这般夹道欢迎的一日。忽的,人群里传来一阵sao动,紧接着人流齐齐向街道两侧退去,街道尽头窜出一道金光,如同滴入沸水里的油,眨眼间便闪到车队跟前。知谨见了不禁惊呼一声:“宝驹燏雪!”燏雪,大齐第一名驹,通体洁白,毫无杂色,皮下血脉隐约可见。勒带与衔镳上花纹皆乃纯金锻造,繁复虬结。额勒中央镶了颗荔枝大的红宝石。白筋玉骨,流光溢彩。先帝在时亲征突厥,正是有这日行千里而不发汗的宝驹助阵,方能连拔数城,大胜还朝。当世能骑在燏雪背上的,纵观全国也只有那一个。怀化将军、蓟州都督韦钊。不出所料,抬眼往马背上望,即见那人通身喜色,玉带金冠。体似虎豹,气若松柏。浓眉鹰目,浑身上下仿佛铜浇铁铸,不怒自威。陆炳自觉退到头车后边,将腰间的锐器递给小厮收好,而后便敛去戾气、垂眸不言,神色恭谨。知谨不着声色地朝前眈了一眈,发觉韦将军的衣裳是御供的上品料子。先帝给王府每年春节的赏赐里,这样的料子也不过够做一身衣裳,若遇上王爷赌气,不慎给划坏了,还没的修补。可今日看将军身上身下,裁缝是一点儿也不曾吝惜将军的梯己。韦钊冲缩在车前的知谨颔首示意,又睨了一眼严丝合缝的车帘,似乎踌躇了一会,还是未发一言地掉转了马头。城中居民回过神来,纷纷将手中的吉符、红绸、喜字,甚至过年剩下的云片糕投向道中,再轻巧的东西砸在头车顶上,此时也哐当哐当地响。知谨审视着飞来之物,不免攥紧了衣裳。而韦将军徐徐驱使着燏雪,踏过尘土,顶着风霜,身形不曾摇晃一分。第二章韦钊领了半个时辰的路,才将将在吉时的尾巴上头把车队安安稳稳地护送到将军府。将军府方圆一里都戒了严,可众人的欢叫仍是难绝于耳。他甫一翻身下马,便有三四个喜婆争先迎上来,要给他撒几枚钱添彩头。韦钊单手一扬,登时止住了婆子们的聒噪。他余光扫了一遍身后喜气洋洋的车骑,朗声吩咐道:“叫几个能干的小子来,把王爷迎进府里。”话音还未落全,帘里人便发了话:“不必麻烦,请将军为我挑帘便好。”这话一丢下来,更是点着了婆子们的炮仗。为首的一个点点正襟危坐的知谨:“您的小子是多金贵,还挑不起一张帘?”那人也不动气似的,语气松软:“这小子自读书起就跟着孤,自然舍不得使唤他。不如劳驾您来可怜可怜孤?”喜婆听了,两条眉毛斜飞入天,还要再发作,可韦钊已懒得再听两个人打打闹闹。他索性把腰间剑鞘按住了,一把将那柄吹毫可断的宝剑抽拔出来。韦将军行事已然多年无所避讳,他直直走向车辆,信手使剑挑起密密绣着牡丹喜鹊的前帘,车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