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不得 (第1/3页)

    二更刚打过，打更人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上回响。

    齐王府灯火通明。

    “回殿下……”从宫中急找来的陈太医把完脉，朝李季姜拜了拜。

    “如何？”

    “皮外伤虽多但事小，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劳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才是主要的问题，还有就是……”陈太医看了看床上的燕和，往前一步小声道，“殿下您在房事上也要多加注意，那个伤口也太……惨不忍睹了点。”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能让太医说出这种话，他对自己也是真狠，李季姜顾不得被误会，眉头又皱起，“……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劳，这个长期是多久？”

    “回殿下，看他这个皮包骨头的样子，几年营养跟不上肯定是有的，他……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棵空心树，外边看着好，里面全烂了。”陈太医叹了口气，“只可惜老夫只能治疗病症，治不了穷症啊……”

    陈太医自知失言，立刻止住了话头，“殿下恕罪，老夫也只是一时有些……”

    陈太医在进宫当太医之前一直当赤脚医生，由于医术高超被例外招进宫的，他见过太多由于贫穷治不了病而死去的人。

    “本王知道，”李季姜摆了摆手，“陈太医不必挂怀。”

    陈太医给开了退烧和补身的药方，但他仍旧表示，如果饮食作息上没有改正，吃再多的药也是白搭。

    送走陈太医，王mama看了看床上的燕和，“殿下，要不给他送出去，他在这搅了您的休息。”

    “不必了，”李季姜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下去找人把药煎了送去给刘嬷嬷……对了，把冯贵儿叫来。”

    “是。”王mama退出去没多久，冯贵儿就进来了，他听说那个早上来要钱的人在殿下房里晕倒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隐隐不妙的感觉。

    “为什么没教他？”李季姜的声音凉凉的，冯贵儿打了个哆嗦。

    “回殿下，小人不明白，您交代的小人都做了。”冯贵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冯贵儿，你来本王这有几年了吧？”李季姜放缓了语气，复又柔声开口。

    “回殿下，有五年了。”

    “那也算的上是老人了。”

    “……是。”

    “那装傻充愣这个事你知道在本王这儿是行不通的吧？”李季姜端起茶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殿下！小人没有！”冯贵儿吓得赶紧磕头，骨头和地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碰碰作响。

    “从你送那些东西到和他到我这的时间算在一起连一柱香都不到，冯贵儿，你当本王傻吗？”李季姜轻叹一声，“你做的那些事本王能不知道，给你调到门房，只是本王在给你机会，可惜了。”

    “殿下饶命！”冯贵儿自知难逃惩罚，只能哀求罚的轻些，李季姜长年在军中，府上的规矩惩罚的严苛程度一度和军队靠拢，虽然近些年好了很多，但是过去那些血淋淋的例子还是让冯贵儿心惊胆战，“小人知错了！小人真的知错了！小人只是忘记了，因为小人之前一直在司账房，很长时间没做……”

    “嘘……”

    李季姜竖起一根手指点在唇间。

    “现在是夜里，你太吵了。”

    冯贵儿捂住嘴，惊恐的表情写在脸上。

    “杖五十，明天自去领罚。”

    杖五十……

    想到护院们那力度，自己不是残废也差不多了，冯贵儿脸吓得煞白，但又不敢多言，只得谢了恩苦着脸离去了。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李季姜踱步到床边，看着燕和红通通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是很烫。

    给他换了个冷水帕子，李季姜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其实燕和长的也不算那么不堪入目，鼻子长的不错，高高挺挺的，唇形轮廓也明朗，只是有些面黄肌瘦，不够健康。

    她想起了陈太医说的话。

    穷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