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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一见便嗔怪:“你擅改宴所,原以为是何好去处,不料竟是这般狭僻嘈杂之所,莫不是有心作弄吾等?”南宫霁叹道:“确是有心,却非作弄,只为避人耳。”允则笑道:“知你谨慎,然也不至。。。”南宫霁打断他:“汝可知上回在吾等聚饮过的清风楼,吾遇见了何人?”二人面色皆一凝,迟疑道:“是朝臣?还是。。。宫人?”南宫霁摇了摇头:“是张翊善!”二人大惊,自皆无话。坐下吃了一盏茶,允熙才道:“幸得未教吾等与他相遇,实是侥幸,否则。。。”看了对坐的允则一眼,“现下你我恐正在宗正寺内思过呢!”南宫霁接口道:“正是此话!因而此处虽简陋,好在能避人。”二人皆称是。允则道:“只是此处鱼龙混杂,若要常聚,恐也不便。”允熙笑道:“依我看,便也无须这般费神了,不如今后吾二人便到你府中举宴聚会,如何?”南宫霁一口茶水方入口,闻此言险呛到,急道:“这如何使得,我府中上下,皆是宫中送来的人,何况。。。”话至此,见他二人满脸戏谑,方知乃戏言。允熙抚掌道:“你这等聪明人,却也有糊涂之时!一番戏言,也教你惊惶至此?!”南宫霁道:“吾乃外臣,私交宗亲,若遭台谏弹劾,汝等至多是降爵罚俸,然吾,却还恐牵罪家族,动乱局势!因是如何敢大意?”允熙叹道:“此言倒是!汝身份特殊,自当谨慎;而我二人,却也并非得意,我朝宗法严苛,吾等终日困于宫内,倒还不及你,尚能出外游走!”三人就此叹息间,酒菜已渐上齐。三人便始推杯换盏,喧腾起了。饮宴至申时,南宫霁怕他二人晚归不妥,便催散席。二人意犹未尽,却是一拖再拖。南宫霁劝道:“尔等晚归或教宫中忧心起疑,还是先散了,下回再聚罢。”允则道:“难得出宫一回,却还只得躲在这等僻静狭隘处饮宴,本就憋气,你却还要早早催促散席,可不无趣?!”南宫霁笑道:“他日便再寻个更好去处,既较此处宽敞,又可避人,彼时再常聚也无妨。”允熙笑道:“如此,倒不如于僻静处置座闲宅,平日进出往来倒方便。”南宫霁闻言倒不知该笑还是该叹:看他这一言出得随意,却全不知汴京地贵,一座宅邸至少要价上万贯,他等何来这闲钱?!倒是允则还通些世情,道:“吾听闻外间宅地甚贵,吾等用钱皆受家中管束,偶要取用个百十贯还好说,若再多,便难了。”南宫霁正欲称是,不料他又道:“若要置外宅,只合吾三人之力恐还欠缺,依吾之见,还需再多几人出资。便是宫中伴读这几人,希严便罢了,他年幼不掌事,景况尚不及吾等,允宁倒可,四皇叔薨逝之后,他名上已是一宫之主,虽内事多半还由婶母cao持,然而用度上自较吾等宽裕。”南宫霁心中觉荒谬,然心知这二人已有醉意,便索性顺他话道:“话虽如此,然而便是集我四人之力,恐还差些,我看不如教太子也出一份,今后买了宅子,也请太子常来一聚,而此事万一要出纰漏,上也必将因顾及太子而网开一面。”言犹未落,允熙便忙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