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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亓衡之心口剧痛,比先前方得知他要与宋沉轩结契还更痛。“我不是为了你!”他恶狠狠地瞪他道,“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些,便人人都要喜欢你吗?”顾拥雪神情不变,淡淡道:“你若无心,自然更好。”亓衡之目中露出痛恨之色,道:“我绝不会对你有心!”说完,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直接又从窗户那头翻出去,七倒八歪地离开了。顾拥雪虽然不精通风月,可到今日,却已看出亓衡之未必对他无心。只是亓衡之错把有心当成了无心,将他们之间的缘分都消磨了干净。如今,他既要与小徒弟结契,自然不可能再给他机会。又走回床边,将床上的样衣拾了起来。顾拥雪这次试喜服要比和亓衡之结契那次心情好得多。当初他是顺应天命,实也未存什么期待,而如今,他却对姻缘线牵住的另一个人,有比天命更多一点点的期待了……婚期定在立春,请帖提前了大半个月发出。长华上下张灯结彩,便连折梅殿上都挂上和红灯笼与红绸缎。亓衡之冷眼旁观,每日睡在殿外的桂树上,霍霍着顾拥雪私窖里珍藏的美酒。等顾拥雪发现自己酒窖里的酒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时候,距离结契大典之日,只剩下不到七天了。琰浮州对他和宋沉轩的婚事多有闲话,只因为他上一回和自己徒弟结契,这一回又是与自己徒弟结契。两次结契都是因为姻缘线,琰浮州里的轻薄人——尤其是在天机阁讨饭吃的书生,都认为这是长华的托词。千百年来,一人系了两根姻缘线的着实少见,顾拥雪重伤在身,必是借姻缘线之名而行疗伤之实。如若他随便选一个人双修,天下人都怕要生出嫉恨之心来,选自己的徒弟,那就真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婚前抢亲上一个徒弟,说不准是不喜欢男人,所以才会临到头反悔。亓衡之把自己浑身家当都拿去赌了,赌顾拥雪这次结契结不成!夏与秋替他将朝阳殿拾掇得很好,甚至还托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张雕花大床,一并备好了喜事要用的红绸红幔。魔君投身人间之前,对顾拥雪的态度便不大对头,幸好他先前没真的将顾拥雪的眼睛挖走,若不然伤了他的心上人,他怕连人间的太阳都见不了几日了。这一日,月落乌啼,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顾拥雪已起身,到折梅殿外侍弄起他的花花草草。亓衡之就坐在桂树上,看着顾拥雪为他的花草浇水,等他浇完一遍水后,又见他坐到了桂树前那张梅花桌上,嵌他成亲时要用的头冠。喜服已然做好,只是紫金冠上的绯色珍珠是最近几日方才到的。顾拥雪没把紫金冠送到工匠那儿去,自己亲自雕琢。亓衡之虽知他可能只是不想麻烦,但瞧他如此郑重其事,却一日比一日难平心气!“师尊!”亓衡之从桂树上跃了下去。这几日他天天都睡在桂树上,顾拥雪早已习以为常,他“嗯”了一声,头也没抬,把冠上的花纹按了进去,又将那颗绯色的珍珠嵌入。做完这最后一步,这紫金冠便完成了。亓衡之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师尊真的很期待嫁给小师弟啊……”顾拥雪终于抬头了,因为他口里那个“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