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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第2/2页)
应声。从始至终不过四字而已,却哪是赶他离开。平怀瑱不得寸进尺,就此拜离,允诺一日后再来。“下回许是能请出来了。”下山途中,何瑾弈与他笑言,熬过一回,这第二回显得精神许多。平怀瑱唇角带着些愉悦弧度,亦觉隔日再来时,兴许能请得二老现身,与他对面交谈。至此似乎并无阻碍坎坷。京人兴致勃勃,太子入山求贤一事尽管与己无关,但足以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舆论之声一波更比一波沸腾,平怀瑱唯独想不明白,那双眼睛究竟盯在何处,能将竹屋内那一点星火何时燃起、何时熄灭都看得清清楚楚。随行侍卫皆为心腹,倒不需怀疑,但茫茫寒山,总该不会有谁隐匿暗处,同他一般熬了整夜?如此真可见人心可怖。久不进宫的承远王世子平溪崖来了,哪儿也不去,就蹭在旭安殿里玩儿,把太子寝宫里的稀奇玩意儿挨个儿摆弄。平怀瑱为他叫来好几份糕点,哄他填填肚子,奇怪问道:“平素难见你一回,今日怎的想起进宫来了?”平溪崖嘴里包着块酥糖嚼得脆响,自也感到欣喜,回道:“是呢,母妃鲜少许我来宫里,今日也不知怎了,叫我来陪着太子哥哥。”平怀瑱心生疑窦。“母妃还令我给太子哥哥说个话。”平溪崖话到此处抬头望着他,似在回忆承远王妃所述,扭头瞧瞧四下无人,贴到他耳边去低声讲话,话里童真,倒不知字字皆有千斤之重,“请太子哥哥今夜就上山,切不可待到明夜。”平怀瑱脑里警钟大作,面色倏然沉下,从桌旁站起身来。平溪崖惊了一跳,手中酥糖滑落桌上,被灰喜鹊啄了两口,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面色难看的平怀瑱吩咐送出宫去,茫茫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申时末,天色尚明,宫里一众侍卫策马出城,直入闲山。急切马蹄踏乱市井街巷,惊着正欲收摊返家的平民百姓。方且回府不久的何瑾弈未将衣裳换下便听着了风声,凝眉思索片刻,顿时心乱如麻,自马棚中牵马而出,扬鞭追去。平怀瑱眉心直跳,暂无余力去想承远王妃为何会传话与他,即便此事真有蹊跷,又如何能与这温婉妇人扯上牵连。眼下他但觉不祥,只怕别说明夜,便是今夜入山都已为时晚矣……骏马马鼻中直喘粗气,这一路疾行,至半山坡不得不止步不前,前方山路陡峭,马匹难行。平怀瑱跳下马背,一刻不敢耽误,怎知仍旧晚了一遭,行了数步便见山腰处燃起滚滚浓烟。黑灰的烟雾翻卷着弥漫四野,平怀瑱脸色煞白。“救人!”侍卫万不敢怠慢,身后平怀瑱却半步再走不动身了,自知这一声命令已是自欺欺人。烈火之下安得有命幸存?甚至怕是引火之前,二位高士便已惨遭毒手。山腰竹屋近山泉,然而火势猛烈,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火熄灭。残竹断墙,凄惨模样已与昨日清雅之貌再不相似。迟来的何瑾弈踉跄上前,往那屋里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动脚,胃里翻滚,片刻后终忍不住回身作呕,直呕得双眼猩红,泪水滚滚而下。终究还是着了道。平怀瑱浑身发寒,如坠冰窟。当朝太子礼贤下士,躬身求贤,夜守寒山;云鹤二老不识好歹,激怒太子,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