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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侧头去看，贾诩脸上的歉意未作掩饰，郭嘉平静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贾诩迟缓了一下，说道，“下令的时机晚了一些。”

    “驰援的命令？”

    “嗯……”贾诩知道，并不只是如此。

    “那是什么绊住了文和呢？”

    贾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不想说，最后又艰难地开口道“……下令斩杀撤离路线上的流民。”

    郭嘉看着上方，想了想，神色轻松地问道，“文和的迟疑，是因为别人的阻拦，对吧？”

    贾诩不知该如何回答，正要开口，他感到郭嘉轻轻握住他的手，郭嘉艰难地侧过身，盯着贾诩认真说道，“若是别人的阻拦，倒也情有可原。但若是文和自己的迟疑……文和啊，不要让任何牺牲影响你的判断，若是你发生误判，反而会导致更多的伤亡。若是牺牲我所在的探查队伍更好，文和也必须毫不迟疑地做下这个决定。因为这些都不重要，只有最后的结果是重要的。”

    贾诩神色不明地看着郭嘉，问道，“即使是，让我牺牲你吗？”

    “是，即使是牺牲我。如果牺牲我，能有更大的胜算，那么胜利之后，我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

    贾诩像是有些无法接受地盯着郭嘉，他撇过头去没有回话，郭嘉慢慢直起身，轻轻拽着贾诩的衣袖，见贾诩不看他，他抬手摸上贾诩的后脖颈，轻轻摩挲着，略有些用力地强迫贾诩看着他。

    然后，他温和地劝导道，“文和，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怪你，你要做的，只有带来胜利，所以啊……不要再有下次了。”

    说着，他将头埋在贾诩的脖颈处闭上眼，因为姿势的缘故，扯到些伤口，细细地抽着气，贾诩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任由郭嘉靠着自己。

    忽然，贾诩极轻地问道，“如果我们没有来，你看到的，又是什么样的结局？”

    郭嘉想了想，简略地回答道，“无人生还。”

    贾诩闻言愣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一场胜利，但却没有任何喜悦，他去看营地的城中居民，缓缓地向郭嘉坦诚地描述道，“可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救下谁，只是单纯在……以命换命。”

    郭嘉思考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知道，我还想去看哪里的风景吗？”

    贾诩没有说话，郭嘉自顾自地说道，“我想去看……真正的海洋，传闻那里有一种强大的生灵，它巨大而美丽，而它最美妙的时刻，却是它陨落的时刻——一鲸落而万物生。”

    贾诩有些出神地低声喃喃道，“我们以后……会看见吗？”

    郭嘉看着贾诩的眼睛，笃定地说道，“会看见的。”

    贾诩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太阳逐渐出现在地平线处，透出了一些光来，到达山坡出口处时，贾诩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隔着这么远，其实看不太清楚，他隐约看到，日出的阳光洒在了山坡上，那山坡表面几乎黑漆漆的一片，那处树林，像是彻底死去一般。

    38.　囍

    两人随着城中百姓一路无险地来到了下一个城邦，此处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流民路线。他们与那行人分别，前往酒楼投宿。

    郭嘉精神还好，这处城邦比上一处大许多，也更热闹。他想出去看看，但贾诩挥手表示自己很累，想要回去睡觉，让郭嘉自己逛去，郭嘉也不在意，便自己出门了。

    贾诩进入房间，倒头便睡了过去。他的头隐隐有些作痛，但意识很快下沉，彻底陷入沉睡。

    在梦里，贾诩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红色的卧房。

    红色的装饰，红色的窗帘，透过纸窗他隐约看见外面很亮，那光很诡异，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这光包围着。

    他慢慢走向床榻，撩起床帘。忽然，他眼前一黑，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床榻上。

    他的手腕和脚腕处都被红绳紧紧绑住，他试着挣脱，却发现那红绳收束得越紧。他的嘴里也被塞了一团红布，无法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床帘又被人撩起，来人是身着一身红衣的“郭嘉”，他笑着看着床上的贾诩，眼神温柔的几乎滴出水来。

    贾诩挣扎着想起来，嘴里发出些“唔唔”的声音。“郭嘉”温柔但强势地将他按下去，随后跟着爬上了床，顺手拉上了床帘。

    “郭嘉”似乎在认真地欣赏被绑住的贾诩，他颇有兴趣地伸手摸上贾诩其中一只脚腕，贾诩的脚腕略有些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