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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若是贸然撤离，长安以外的兵马很快就会注意，为了传言撤离，军心终究不稳，将士们也必不会有作战意志，甚至外边一个亭长都能带队拦截我们，到时军队溃散，得不偿失。”

    将士们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确实在理，忙问贾诩那该如何，贾诩微微皱着眉头，神色严肃，缓缓说道，“不如，我们将城内西凉军集结起来，以替太师报仇的名义率军攻入内城试试，要是失败了，我们再逃亡也不迟。若要进攻，必得出其不意。”

    天微亮，整装待发的西凉军便安静地向内城行军，街上的百姓甚至还在睡梦中。

    军队先与宫内的巡查部队发生打斗，西凉军只欲速攻，路上见人便杀，等宫中之人反应过来，宫内各处地上，树林，殿内到处都是血迹，西凉军的士兵们杀红了眼，心里却怀着被迫反抗保命的动机，内宫急命吕布带兵援护，吕布带了兵马只交战半日，见西凉军兵力雄厚，便带队趁乱逃离了长安。

    还不明情况的大臣如常进入宫内上朝，大多走在路上便被杀害，也无人会问他们什么名字，什么官位，最后都是一具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西凉叛军渐渐往大殿聚集，他们挟持了剩下的百官，见无人阻拦，危机解除，彻底放开了杀戮的手脚。

    贾诩随军进入了这熟悉的宫廷，大殿上垂帘散落，一片漆黑，角落处隐隐堆叠着尸体，他来此处只是查看情况。

    他环顾了下，最后取下一盏还燃着的蜡烛，端着烛盏，慢慢穿过昏暗的殿内走廊，他周围分外寂静，只有极远处传来些声响，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司空见惯般地眼睛扫过各处血迹与头颅，像是被遗弃的木偶一般歪倒在那，他的神色十分平静。

    接近大门时，他看到前面照进来一大束阳光，他轻轻吹灭手中的蜡烛，随意地扔下烛盏。

    轻轻吸了口气，抬脚踏了出去，他抬手遮了下阳光，皮肤感受着正午阳光的温度，他抬试着去直视太阳，眼睛酸涩，便放弃了，他微微侧身看向身后幽深的宫殿，声音极轻极轻地说道，“不见了吗？是啊，恶鬼……还是待在暗处为好，走到光下，只会灰飞烟灭呀……”

    66.星夜

    杀了几天几夜，那些反应过来的将领们见长安已无人是自己的对手，互相之间又开始争权夺利，互相攻杀。

    外城的西凉军也在那日之后不久到达，张济率军在外接应或是等待宫内请求驰援，但宫内似乎异常的顺利，他们又等了几日，才放心地进入内廷。

    那些西凉军官纷纷开始自领头衔官职，张绣跟随张济，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

    李傕等以贾诩之功欲封其为侯，贾诩摇头，说道，“只是保命之计，谈何功劳？”　坚决不受。

    李傕等又让贾诩为尚书仆射，贾诩说：“尚书仆射乃百官师长，为天下之榜样，在下一向没什么名望，难以服人。就算在下可以贪享虚荣，但这于国家又有什么好处？”说完，交还印绶便离开了。

    李傕等人打得不可开交，期间倒还记起城外的势力，李傕想结交袁术，欲授其左将军，进封阳翟侯，袁术收到封赏，随意地命人收下。

    贾诩回到住处，屋内已经收拾好了，他并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傍晚，他坐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小道离开长安，他紧闭着车窗，却仍能闻到一些烧焦的气味，混杂着其他不明的气味。

    城外他先去找了与他约定好见面的段煨，他与贾诩同乡，贾诩刚来时，张绣曾向段煨介绍贾诩，嘱托段煨多多照顾他的同乡之人，段煨也爽快地答应了。

    他亲自站在外边迎接贾诩的车架，他听闻了贾诩在宫内的行事，自是钦佩，但也有些顾虑。

    贾诩下了马车，温和地朝段煨行礼，段煨忙上前扶住，表示不必如此客气，他办了洗尘宴接待贾诩，席间他多次夸赞贾诩，贾诩提到自己卸任一事，段煨说，贾诩这样的才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