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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不出手的礼物 风里夹杂着湿润的水汽。 不是浴室里倦人的人造香味,而是更加有活力、带有盐味的那种。 潮湿咸腥的海风涌动着,拥挤着彼此,扬起他浅色的发丝。 泽田纲吉在国道上飞驰,余晖从海平线那边照在他的车上,也落了他满身满脸。他侧过头从掠过的棕榈树缝隙间捕捉那些光线,她们一点一点消失在闪闪发亮的海面上。 腾出一只手拿掉墨镜,黄昏刺眼的程度超过他的想象。眯起眼睛,满世界都是那样的色泽——金色、橙色、橘子色,侵略性的占满他的视觉。 -好美。 他重新回到驾驶上。显然若不是此刻只有他和他的车,泽田纲吉引发车祸的可能性都不用去计算。 所幸他在日落之前到达目的地。 一片海滩,节日庆典,在盛夏。 篝火让温度飙升,也蒸干空气里的水分。纲吉赤脚踏上沙子:松软细碎,砂砾填充满指缝,在脚底摩擦滚动。 -真棒。 他走向那边的酒水台,要一杯红石榴汁兑枫糖威士忌。调酒师是个年轻人,年轻到可以称作少年。 “不要盐边。” 调酒师点点头,因为离篝火太远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手指灵活不足三十秒就弄好,力度巧妙地一推,杯子顺势滑到纲吉面前。 他端起来喝一口,抿唇说:“给你自己来一杯,我请客。” 调酒师停下擦拭杯子的手,走出黑暗站到纲吉面前。他穿着敞开衣襟的白色衬衫和浅色沙滩裤,赤着脚,那种干净让泽田纲吉感到无比新鲜。 调酒师从纲吉脚边的纸箱里抽出支冰酒,咔嚓一声启开,就着唇咕咚咕咚,不带喘气半瓶没了。舔舔溢到下巴上的几滴,调酒师拎着酒瓶子碰了纲吉手中的杯子一下,把剩下半瓶留在那,回到吧台后边的黑暗里。 纲吉端着被人强制碰杯的杯子杵在那坐着看人家,年少的调酒师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倒是亮的惊人。 他摆弄那些个酒瓶子,调酒壶上下翻飞,挤汁器在他手里都那么有趣。 -漂亮。 泽田纲吉觉得大老远跑这地方来真值。 他想邀请调酒师去海边走走,吃点小食,然后拜托他给自己做导游。家里都是些三头六臂的家伙,要抓紧时间多和他呆一会儿。 他一口气干了那杯软饮料,深呼吸三次,上前搭讪。 “我——” 没人知道这个男人十多岁思春期的时候喜欢什么,不知道怎么开口纲吉又回去坐着。后来他把那半瓶冰酒喝完,观望大半天酒精开始作用于大脑的时候,调酒师闲下来了。 他去给少年说,我想要找个人带我在这玩几天;他咬着舌头,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少年挑起眉眼看他,那神情纲吉熟悉得不能再多些。就是嫩了点。他有很年轻的脸,很稚嫩的声线,很漂亮的铁灰色眼睛。 他说,好啊。 调酒师带他去吃烤串,喝罐装啤酒,在最地道的店里吃烤海货,喝土法酿的椰子酒。 两人舌头和胃都满足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以后,篝火熄灭看不清哪是哪。调酒师不知打哪掏出手电,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沙子找到纲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