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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4 (第1/2页)
一道泥土翻起的深沟,从他站的位置直延伸到仰躺的位置,两边无数翻倒的竹株,笋根裸/露出土。“家暴吗?”龙渊惊到咽血,鸟类这种推倒方式……有点凶残啊!☆、092九重天上,灵音寺,八十一重玉阶伸入云端,赭红高门紧闭,唱念的梵音随着袅袅香烟飘出飞翘檐角,荡出杳渺铃音。恢宏壮丽的正殿之中,被金刚罗汉像环绕的八十一沙弥手持佛珠结定心印,木鱼整齐划一地发出叩叩敲响,余音回荡。偌大的法堂内空无一人,白玉地砖上隐隐浮动着一面铺陈开来几乎占满整间堂室的法咒,光结流转,不时还发出类似水流阻滞的氤氲和震颤。堂室的门被推开,谟多身披袈裟缓步走进来,立在法咒正中,面向佛祖金身行了个发大愿的等身长头,却没人能窥透他心中所求。“你何必如此。”金佛似有灵般发出声音,正是释迦本尊。谟多垂立,连平日凶悍的眉眼都显出柔和,“弟子无悔。”跟着,他毫不犹豫地盘膝打坐在法咒阵眼上,以身饲阵。金佛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又仿佛是叹息,神情亘古悲悯无波。这法阵是用来将释迦禁在金身之中的,佛像无情无欲,无悲无苦,只要他不挣脱束缚便不用忍受蛊毒的摧折,也不耽误他宣法布道、纵观大千。说通俗点儿,佛祖只要永远留在金身里,就会像个君主立宪制的王一样,俗务他不必插手了,当个精神信仰和象征即可,这倒也不违反佛设。反正释迦有个忠实的狗腿谟多,论战力谟多也不输他,有什么想法大可通过谟多下去执行。他真身受限不假,但一不耽误读书看报,二不影响授业聊天,想开的话和从前也没太大差别,毕竟佛祖的真身自由也没随处溜达。谟多的眉心开了一处硬币大小的光点,在他偏暗的肤色映衬下,乍看就像脑袋被人戳了个洞,透亮那种。源源不断的白光被法阵从这处光点吸纳出来,融入身下的法咒,法咒的氤氲和震颤渐渐平息,好似被修复一般稳定下来,白光愈炽。“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你的灵台会被吸干。”释迦说,语气平缓,听不出感激或愧疚。谟多:“弟子无悔。”他十五岁起便跟随释迦一同出世修佛,那时释迦只有七八岁,年龄上他大了整一倍,再加上释迦从小羸弱单薄,他便像兄长一样照顾释迦。两个半大孩子自小出家,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很快便要好起来。师父赐名:释迦谟多、释迦牟尼谟多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心结起,让那白光收成窄窄的一条,像是随时会断流的河道。到底有多少年月,他就这样一路扶护着释迦登上莲座,竟然连自己都记不清了。释迦和人辩经论道,他在一旁端茶递水,明明那些道理自己也烂熟于心,就是不会像释迦那样信手拈来驳到对方哑口无言。释迦罹难渡劫,他以身为盾替他挡灾除祸;释迦飞升成佛,他是那只被仙及的鸡犬……到最后,世人只记得佛祖释迦,没人会记得那个为他修桥铺路的自己,甚至他都不配再拥有“释迦”这个姓名,他只是护佛金刚谟多。人皇身边的太监尚且拥有姓名为后世所记,谟多心说,他还真是放得下一切啊!怎么就成不了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