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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月，恰好满盈。

夜风清浅而起，吹起那人的发丝贴在脸侧，遮掩着温柔缱绻的面容。

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场景，楚祁还是觉得恍然如梦，可是心脏钝痛的感觉却清晰如昨。

“阿凉，怎么刚回春就跑到水榭来了？这么贪玩？”楚祁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感受到顾凉冰凉的体温，顿了顿，抱得更紧了些。

“阿祁，”背靠着男人的胸膛，顾凉依恋地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我想和你一起看看十五的月亮。”

“好，我们一起看。”吻了吻顾凉的头顶，楚祁握住了那双如玉冰凉的手。

那么安静的夜里，风声，水声，呼吸声，不知名的虫儿轻轻的叫声，混杂在了一起，那些蠢蠢欲动的幻想又悄然浮现。

顾凉疲倦地闭了下眼睛。

“阿祁，我以前不大喜欢你的。”少年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还掺杂了一点委屈，夜色中扣人心房。

楚祁握着少年的手又紧了紧，“现在喜欢我，就好。”

顾凉摇了摇头，“你不记得了。以前，是很久很久的以前。”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顾凉与楚祁，相识至今，不过三年。

楚祁只是笑，拉着少年怎么也暖不起来的手贴到嘴唇，“那阿凉以前为什么不喜欢我？以前，我是什么样的？”

本来安安稳稳的少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沉静的脸一皱，瞬间生动起来，被人拉到嘴边的手一动，狠狠地掐了一把楚祁的脸，然后认真地抱怨。

“你以前可坏了，可坏可坏了！”

感受到被掐的地方一阵发烫，手上动作一转，拉着人的手贴上去，熨帖少年的肌肤，“我怎么坏了？”

“你以前很偏执！你囚禁我！”顾凉愤愤地，转身抱着人脖子磨牙，“你拿铁链子拴住我！你给我下毒！我眼瞎了你还在我脖子上咬出一个大洞！”

楚祁没说话，安抚地拍着顾凉的脊背，眼睛沉沉地盯着水面。

阿凉说的，都不是他。

他怎么舍得？

不，或许，他舍得的。

如果阿凉一直不愿意接受他，他就会像“以前的他”，拴住他，囚禁他。让他眼里心里世界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他到底和阿凉在一起了。阿凉说的，不是他……

是……阿墨吧？

磨完了牙的少年趴在他的肩上，那么乖巧令他心疼。楚祁摸着少年的背，想，没关系，你说的是谁都没关系。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阿祁…”少年又开始哼哼，无意识地向他撒娇，“可是我好后悔呀。”

“嗯？”

“我以前不喜欢你。当我喜欢你了，我又没有时间了。”顾凉抱着楚祁的头，疑惑道，“是不是我欺负你太狠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楚祁红了眼，按着人脑袋在嘴唇上失控地亲吻，声音颤抖的温柔，“还有时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你会腻烦我，嫌我脸上都是皱纹样子很丑。”

“你没欺负我，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阿凉，是我的。”

顾凉笑了，推开人转头去看月亮，“阿祁，我以前听过一句话。”

少年转身，不知何时，墨发白如雪，盯着他的眸子闪闪发亮，像是碎了星辰。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楚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