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散】弃子 (第2/4页)

多托雷扯起笑、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人偶，“今天也很准时呢。”

    “别说那些废话，赶紧开始吧。”面容秀丽的人偶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接着便熟练地走向了中间的手术台。

    “唉，真是冷漠啊，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我以为相比其他人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呢。”一旁的多托雷似乎并没有开始工作的意思，依旧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向对方攀谈，“话说我不可能一直叫你人偶吧？我记得稻妻的人都叫你倾奇者……”

    果然，提到那个名字时人偶的表情变了，怀念、痛苦、愤怒在他白净的脸上一闪而过，最终扭曲成无法泯灭的仇恨。他绀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称呼。”雷元素力在他周身漂浮着，似乎只要多托雷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将这间狭小的实验室摧毁殆尽。

    而多托雷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非常识趣地走上前准备开始今天的实验。

    当丑角将那个男孩带回至冬时，多托雷承认，他是相当地兴奋。虽然已过去百年，但他从未遗忘过踏鞴砂的那个小小实验体。看到人偶丢下那颗枯萎的心离开踏鞴砂后，他知道自己赌赢了，那个神明的造物已经属于愚人众、属于自己了。至于他之后会流浪多久、经历什么，多托雷不是很关心，因为他知道丑角也会需要这个人偶，而他回到自己身边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的阴冷表情，多托雷满意地勾起嘴角。他回想起了那个名叫丹羽的男人，以及杀死他之前他对自己的挑衅。

    [……他是我们的一份子、是人类。人与人……不会只有利用。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如此……]

    哈，唯有我这样的人？看看吧，丹羽大人，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我一起，成为了你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热情地邀请人偶参与自己的伟大研究后便转身回到了他的私人仓库。这里存放了许多他实验的失败品和纪念品——包括从丹羽身上取出的一段神识。当初他只是出于习惯收集了这种东西，装进特制的瓶子中后就随手丢进了仓库。其实他也不清楚这所谓的神识到底有没有保留本人的意识，以往的实验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让丹羽看一看，对方心心念念的倾奇者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轻轻瞥了一眼实验室角落的那个小瓶子，多托雷侧过身继续看向手术台上被粗粗细细的传输管连接的人偶，在身旁机械的衬托下他是如此的纤细且脆弱，又因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而发出如幼猫般细微的呻吟。多么地惹人怜爱啊。这么想着，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人偶白皙精致的脸庞，轻轻擦去对方无意识中流出的泪水，就像当初的丹羽一样。人偶下意识地歪过脑袋，将脸颊贴向多托雷温暖的掌心、依依不舍地蹭了蹭。看着他这副宠物猫似的黏人模样，多托雷忽然感到莫名的厌烦。

    “加大剂量。”多托雷抽回手，冷淡地朝身后的下属命令道。

    “……大人，可是再加大……就是最高……”

    “加大。”男人的声音清冷悦耳，其中的寒意却让下属冷汗直冒。

    “是！”

    随着机械的持续运作，人偶的身体似乎终于达到了极限，他皱起秀气的眉、难以控制地抽搐着，挣扎的力度过大甚至扯断了几根管子，深紫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流出、染上了人偶纯白的身躯。

    “呃、啊！”

    人偶克制不住地大声痛呼起来，吵得多托雷有些烦躁。正当他准备把人偶恼人的嘴给封上时，他听见了身后下属克制的吞咽声。他面无表情地向后瞥去，只见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正面色潮红、眼神闪躲地站在原地，视线却不自觉地往手术台上的人偶飘去。

    多托雷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将目光移回到他的小实验体身上：拥有绝色美貌的少年正浑身赤裸地呻吟着，绀色的眼眸失去了光彩、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晕开了他眼尾的赤色眼影。人偶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涎水混杂着紫色试剂从嘴角流下、一点点流向他的胸口。极度的痛苦将他白皙的身体染成淡粉色，配合着他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如同一只脱离水面濒死的鱼。

    他不太理解人类的情欲，但也大概明白了现在的场景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十分色情。

    “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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