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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拥挤不堪,人声马声此起彼伏。思安有些害怕,有意无意避着人走,难免做出些摸墙爬洞鼠辈行径,大景列祖列宗在上,若是知道此辈出了他这样一个子孙还继承大统,恐怕要生生气活过来。思安却也顾不上许多,他一瞧见那些人明晃晃的铠甲和刀枪就害怕。也合该他运背,不知怎么就到了温行和他部下落脚那间屋子后,本来他也没打算多停留,可屋子周围有卫兵巡视,正好在思安经过的时候巡了过来。思安心一慌,闪身躲到草垛后,哪知卫兵寻好位置扎好火把就地站定不动了,似要驻守,思安出不去了。温行那间屋子后窗半开,里面透出烛火的光亮和人影,时而飘过来如私语一般的人声,离得远些,听得并不清楚。近秋虫草皆歇,四周静谧,头上一轮明月朗照,恍惚竟让思安想起母亲没过世时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光,好像也是天将近秋,也有一轮明月,母子两人搬了椅子在庭院中闲坐赏月。狭小的隐蔽处让思安不由得放松下来,无人知晓也无人来烦扰,渐渐松开绷紧的肩膀,脑袋竟渐渐有些迷蒙,眼见就要睡去。忽然窗内传来一声断喝:“格老子的,这帮阉人就是难缠,叫我说不如干脆一锅把他们端了,那小皇帝也端了,看他们还跟爷爷瞎扯!”能听得出发声者已是尽量压抑,但那声音雄浑,还是传到思安躲避之处。像一盆寒九天的凉水泼出,瞬间浇灭了思安的睡意。他哆哆嗦嗦爬起来,冷风一吹才发现已经更深露重。他这里一动,守卫的士兵立马发现。“谁在那里!”窗里的人也闻声警觉,立刻推开窗户。思安连滚带爬溜出藏身的草垛,绝不敢回头,兔子一样朝火把光亮不能照到树丛窜去。卫兵一开始没防着居然能藏个大活人,看见思安出来马上要追过去,窗户里的温行挥手制止,这样稍稍停顿的功夫,思安已经跑得不见人影,听声音是越跑越远了。温行吩咐几句,令士兵再次巡查各处,必不能再有疏漏。方才站岗的一队人自去领罚。窗户才重新掩上。屋里坐着的是温行的属僚和几位副将,因南线战事未歇,温行并不敢带太多人随行,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武将正是刚才惊醒思安声音的主人——骆仁旺,另一个也是武将打扮,面容却比一般武将俊秀,名叫杜卉。二人早年与温行结拜,平日皆以兄弟相称,骆仁旺抹一把胡子,惊愕地看着温行,“大哥,刚才那个是不是……”杜卉“噗嗤”笑出声来,道:“早让你多小心些,如今这里四处都是那些阉货的人,你倒好,直接说给皇帝听了。”骆仁旺哑口无言,脸上豆大的汗珠都要滴下来,只拿眼求助地望着温行。温行笑而不语,直到骆仁旺实在撑不住,才道:“放心吧,听去也无妨。”温行也有些意外的,倒不担心外面有奉成一的人,因为禁军和宦官那边他早已派人盯梢,是以方才房屋周围的戒备也不甚严谨,没想到倒让皇帝钻了空子。掌书记崔瑾呈略低头沉思,却道:“其实骆将军所言也是一时情急。以今日之情状看,内侍对今上之掣肘恐怕更甚先皇,郡王宜早做打算,若能得圣人信任,自是事半功倍,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