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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因为他们早过了把狂热摆在脸上的时候。”陈衍回过神,韩天纵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检票口也开始检票了,排队的人寥寥无几。他们走进电影院,在黑暗中看陈衍的第一部戏。“这也不怪你,”韩天纵小声说,“跟市场不太契合。”“这还不怪我?”陈衍笑,“别帮我推卸责任了。”“我觉得剧情人物冲突都没问题吧?”李启风探着身子跟他们说话。“当然没有,这可是我师哥写的。”韩天纵抢白道。前面一个女孩儿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别说话,三人赶紧道歉噤声。看完电影去吃宵夜,又是接连不停地劝说。他俩都是编剧,安慰人能安慰到点子上,终于让陈衍出了口闷气。他晚上回家齐安东不在,地上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有人发过火。陈衍面无表情地把挡路的靠枕踹开,给自己清出一条去浴室的路。家里安静得什么声也没有,他躺在床上,笔记本充电的闪光在黑暗里一亮一灭。电影票房不好,开门不利,齐安东无理取闹,脾气太差。什么什么都不顺,陈衍却失去了发泄的欲望。也许是前几天憋得太累,今天已经麻木了。晚上跟齐安东吵架,出门,吃饭,回家,一串下来心神俱疲,脑子都累瘫了,睡意却迟迟不来找他。他干瞪着眼,想自己的处境,像在想陌生人的事。理智告诉他路走尽了,该伤心了,却怎么也伤心不起来。他不为失败恐慌,倒开始因为自己这个状态升起一阵迟缓而浓重的恐惧。恐惧像滴到水杯里的一点墨,慢慢把他整个人染透了。一个没有情感触觉的人,怎么能当编剧?一个写不出五味八苦的编剧,还有什么价值?他恐慌,却依然不伤心,这种木然让他更害怕,成了恶性循环。寂静、不安,潜入深海失去方向也不过如此。而齐安东正在闵如峰家里,给闵如峰的女儿嫣嫣剥糖。糖纸是金色的,一展开滚出颗胖乎乎的白巧克力。“你爸同意你吃吗?你别骗我。”糖纸一张张往下扔,迅速在垃圾篓里堆出座小山。“不骗你,我前几天才得了诚实小红花的。”小姑娘在桌上写作业,写两个字就盯着他手里的糖不挪眼睛。“那也不能吃太多,牙齿蛀了可要去看医生的。拔牙,你知道不?”他用手比划了一根筷子的长度,“拿着这么长的钳子就往你嘴里伸,还有剪刀,把你的牙龈rou剪开,牙齿拔/出来,就跟你拔树那树根一样。最后给你缝上。”“缝上?”嫣嫣把吞进嘴里的糖吐了一半出来,“怎么缝?”“就跟你妈缝衣服一样,拿针戳。”小姑娘沉默了一会,一根铅笔放下又拿起,最后还是把嘴里的巧克力吐在了垃圾桶里。“诶,怎么吐了,我这儿还剥着呢,还有……我看看,还有五六颗,你不吃了?”齐安东捧着那五六颗巧克力送到嫣嫣面前。“不不不,不吃,不吃了。”小姑娘连连摆手。她对着作业,也没心情写,蹭了半天抬起头:“齐叔叔,我觉得我牙有点儿疼,是不是要坏了?”齐安东心里哈哈大笑,脸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哎哟,这可怎么办啊,糖都吃不了啦?”“可能吃不了了……”小孩儿嘴巴一撇,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怎么了,”闵如峰走过来把一碗面放桌上,“你又跟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