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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一行人行至院门,远远便见管家引领一身穿三品官袍的老者走来。“岳父来了!”“啊?”那位就是原主的父亲?姜玉姝顿感紧张,生怕姜父发现如今的女儿芯子已换。郭弘磊雷厉风行,撂下一句“我先和他谈谈”就疾步相迎,翁婿俩凑近商谈。姜玉姝止步,原地观望之余,竭力回忆原主与父亲相处的方式,谨慎斟酌:幸好,姜父威严古板,长女娴静怯弱,对父亲一向恭敬有余而亲密不足,平日见面只需请安,极少闲聊。片刻后,姜玉姝发现父亲皱眉板起脸,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不妥。”姜世森现任工部左侍郎,年近不惑,仪表堂堂,颌下蓄一缕长须,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大大不妥!”郭弘磊坦率直言,“您为官二十载,什么风浪没见过听过?小婿绝非危言耸听。家兄犯下大错,贪墨案的其余罪犯皆已株连全家,以陛下的圣明公允,靖阳侯府极可能难逃一劫。”“唉,世子真是糊涂了。”姜世森捻动长须,沉吟不语。郭弘磊诚恳游说:“眼下郭家自身难保,玉姝昨日才嫁进门,无辜至极,小婿不忍其受株连,还求岳父快带她回去避一避。倘若陛下开恩赦免,小婿再接她回来;倘若陛下降罪,她便不会被连累。您看如何?”“这……”姜世森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思前想后,最终斩钉截铁答:“不!这不妥,我不赞成。”“莫非您老有更好的法子?”“唔。我先去看看玉姝。”姜世森越过女婿,径直走向女儿。早有准备的姜玉姝定定神,忙迎上前,屈膝道:“女儿给父亲请安。”姜世森讶异问:“你的嗓子怎么回事儿?”“咳。”姜玉姝一怔,余光飘向丈夫,以眼神问:你没告诉他我昨天自缢了啊?为免节外生枝,郭弘磊含糊答:“她着凉了。”看着四月天还穿立领比甲的长女,姜世森信以为真,叹了口气道:“我这女儿,身子骨打小儿就弱些,尤其怕冷。”丈夫帮忙遮掩,姜玉姝感激之余,配合又咳嗽两声。岂料,院门口忽然响起王氏的嗓音:“姜大人有所不知,令嫒昨天赌气上吊了,幸而弘磊及时相救。”“什么?”姜世森大吃一惊,扭头质问:“可有这回事?”姜玉姝暗暗叫苦,见瞒不住,只能点了点头。“胡闹,你简直胡闹!”姜世森黑着脸训斥。郭弘磊正欲打个圆场,却听母亲立在阶上淡漠道:“可不是胡闹么,吓得府里人仰马翻。因此,还请姜大人速带令嫒回去,我们很是害怕她又自寻短见。”两亲家见面,婆母冷冷淡淡,张嘴就说休儿媳。姜世森脸色难看,可他自持满腹经纶,从不屑与妇人理论,一时间僵在原地。姜玉姝见状,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内疚,替原主道歉:“女儿知错了,不应该给您丢人的。”“岳父,其实她——”郭弘磊话没说完,就被姜世森疲惫打断:“弘磊,你不必替玉姝遮掩了。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好女儿。”这时,靖阳侯拖着病体蹒跚来迟,咳喘着致歉:“亲家!切莫同妇人一般见识,难得、难得你迅速来探,快进屋坐。”姜世森脸色缓和,上前拱手,宽慰道:“事已至此,只能劝侯爷节哀顺变,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