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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暧昧而不分明的东西都是如此 (第1/2页)
拥挤。 闭塞。 湿润。 梦的元素总与欢愉的构成相似,大抵所有暧昧而不分明的东西都是如此。 比如风,比如雨。 又下雨了。 裘榕从窗台往外看。 院子里那株艳丽的花已经枯死了,夫人伤心欲绝,跟着一起死了,现在只剩下一棵月桂,还有一只名叫小白的黑猫,有时会去扒拉树皮磨爪子。 ——是这样吗? 雨打在青石板上,裘榕恍然想起今天要给村口刘叔家的小儿子看咳疾,挎上了药箱和针盒。 临行前小白在他脚边晃来晃去,是想和他一起去,但是又被大雨挡了回来。 “小白,乖,雨太大了,回来给你带小鱼干好不好?” 裘榕弯腰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小白眨眨漆黑的眼眸,喵喵两声,勉强算是同意了。 踏出小楼,院子里的月挂树在雨幕中有些朦胧,给四周的水汽染上一抹绿意。 裘榕静静看了好一会儿那翠绿,转身往院子外走。 依然是青石板路,依然是雨点砸出的凹凸不平,走过路口再向外是一条小街,依然是那些人,在两边屋子的檐下躲着雨、摆着摊,灰墨色的房顶瓦片在雨水里溶解成灰墨色的天空。 裘榕知道这里是江南。江南就是这样的灰墨色,和他在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裘榕慢慢往村口走,边走边想着刘叔家娃儿的咳疾该用什么药。 半夏,桑白皮,或者桂枝麻黄汤。 药引呢? 药引用什么? 裘榕拍了拍愚钝的脑袋。 药引用烧成灰烬的皮子,用痛苦阴戾的哀鸣。 ——什么? 裘榕又拍了拍脑袋,疼。 雨太大了。 裘榕走到村口,驻足。 雨水被倾斜的青石板分流进路两侧的沟渠,上涨的水面起伏不定,带动了一团又一团粉白的花瓣和翠绿的落叶,跌宕着,飘零着,居无定所。 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随着风被吹来的。 它们要往哪里去呢? ——随着流水逝去吧。 裘榕羡慕起落花和绿叶,它们自由自在,不必思考死亡后世界会如何变化。 半晌,裘榕又狐疑地思考起来。 为什么要羡慕? 难道他不自由吗? 雨越发大了。 一滴一滴落在伞上,敲出枯燥无味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