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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廖细细感到无地自容的是，丁傲辰是和他一同回来的，所以这幅景象，丁傲辰也看到了。

“谁干的？”丁傲辰的俊颜难得染上了一丝怒气，语气冷冰冰阴沉沉，夹带着满满的暴风骤雨。

“......不必在意。”廖细细被自家大师兄比起平时的淡然而显得有些过激的反应惊了一瞬间，随即强颜欢笑的答到。

“谁干的？”丁傲辰却只是重复着问了一遍，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雪灵芝。”廖细细丧了气，垂下脑袋回答着。

“你怎么知道是她？”丁傲辰的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没有怀疑也没有怜惜，仅仅只是单纯的发问。

“习惯了。”廖细细把缺了腿的梨花木凳子扶起来，看着凳子晃悠了两下又倒了下去，唇角的笑容很是无奈的回答。

“喏，大师兄，你看。”廖细细蹲下身子，眯着眼睛，打量着地面上明显是用剑刻出来的几道凹凸不平的划痕，浅浅的印记交错的斑驳，似乎是几个字，却因为过于潦草而难以辨认。

丁傲辰低下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划痕到底是哪几个字，正是万剑宗所谓天之娇女雪灵芝的闺名。

“雪灵芝有个宗门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坏毛病，她写字特别丑，后来为了不暴露这一点她干脆开始写狂草了。丑倒是不怎么丑了，就是委实难认了些许。”廖细细站起身，毫不厚道的开始扒自家感情生活不怎么和谐的meimei的老底，眼神却亮晶晶的，含着朦朦胧胧的温柔，悉数化在了苍茫岁月间。

“确实。”丁傲辰点了点头，难得如此之不厚道的赞同了廖细细的话。

“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如她，就只有字比她写得好看。”廖细细嘴角勾着笑，乌黑的眸子清澈如水般见底。

丁傲辰没有搭话。

“可是就因为这个，她不开心了。”

“她砸了我的房间，砍了桌椅撕了布帛。”

“到了后来的后来，只要她一不开心了，哪怕其实和我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她也要拿我的东西撒气。”

“不过还好，她还不至于拿我撒气。”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心目中的雪灵芝却仍然不是那个泼辣娇纵的大小姐，而是那个呆呆的、软软的小姑娘。”

顿了顿，廖细细深吸了一大口又薄又凉的口气，笑的有些勉强，“大师兄，我很难过。”

丁傲辰在那一瞬间以为他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要哭了的，但他在廖细细眼里却找不到半滴水珠，甚至找不到半片水雾。

但他如此清楚的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多么的难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丁傲辰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抱住了廖细细，骨节分明的手温柔的拍着廖细细的后背，动作像是稚儿时期母亲安抚哭号的孩童一般。

丁傲辰感觉得到怀里身体的颤抖，少年人压抑在喉咙里的委屈都被时光无情的嚼碎，逼迫着廖细细自己一个人吞进食道，消化了的便散去了，不能消化的，最终化作肚子里满满破碎的刀片。

那些碎片不动还好，一动便是割开腹部一样尖锐的疼痛。

“我在。”丁傲辰搂紧满腹委屈的少年，信誓旦旦的两个字跨过了并不彻底的沧海桑田，刻在了两颗都曾经伤痕累累的心脏上。

廖细细没有哭。

他只是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