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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0 (第2/2页)
br>韩璧笑道:“那就正好。”既要借酒消愁,怎能不长醉一番?沈知秋不擅表达,凡事又惯于自省,动不动就把错误归于自身,如今忽遇丧父之痛,韩璧只怕他把愁绪都闷在心里,迟早要憋出病来,倒不如借着酒意,引他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二人就此落座于最为开阔的窗边,天空一碧如洗,叫人的心情也如同被淬净了一般豁达起来,沈知秋端起酒杯,仰头饮了下去,好像那杯中只是清水,而非陈年的酿酒。韩璧:“我知你心情不好,若是实在难过,大可与我细说。”“其实,我并没感觉难过。”沈知秋却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愕然,总觉得不像真的。”韩璧听他这么一说,便觉放下心头大石,说来也是,沈剑行离开已达十年,死讯更是突如其来,沈知秋既然未能亲眼看他溘然长逝,那悲痛便始终悬在了心上,到底落不到实处。沈知秋埋头喝酒,韩璧便在一旁为他添杯,沉默片刻以后,沈知秋忽然开口说道:“从前,我是在心里责怪过他的,我娘不在了,他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燕城,家里就变得空空荡荡——”“现在呢?”韩璧问道。沈知秋想了想,答道:“我若是他,即使明知是死,也一样会赴约。”韩璧不禁蹙眉,他每回听见沈知秋把生死挂到嘴边,都会顿生不悦,所谓爱生忧怖,他亦难以免俗。沈知秋却眼神坚定,一如以往。“我爹曾经教我:你既心怀剑道,须得永远向前,身可死,剑不能退。”这是沈知秋贯彻至今的信条,所以,他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遭遇何等的危机,不论饮恨或是落魄,始终目光向前。闻言,韩璧想起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剑客的儿子,注定也会成为剑客。当年燕怀深既然找到了沈剑行,便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与其畏缩求存,不如果断应战。沈剑行虽然死了,却令沈知秋成为了另一个他,同样坦坦荡荡,不畏险途,但凡剑尖所指之处,纵使百战而无惧。“而且……”沈知秋微微垂了眼帘。“嗯?”沈知秋低声说道:“你要是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为何不战?”韩璧闻言一愣。那是初春的冰河遇上了难得汹涌的暖风,拂过四月芳菲,枯荣不再由己,落花轻轻地吻住了河面,此后便是百里冰封,一朝消融。沈知秋不知自己说了多么令人触动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又饮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我爹初次来到燕城的时候,身无分文,只能打猎为生,通往集市的路正好经过我娘的家,那时天气炎热,我娘见他满头是汗,便给了他一碗水。”韩璧不忍心打断他,便轻声问道:“然后呢?”“我爹喝过了水,便赖着不肯走了。”沈知秋说到这里,也难免不好意思。逢秋见沈剑行拦在门前,一时也是蹙了眉头:“不过一碗水而已,你不必向我报恩。”沈剑行问道:“敢问姑娘,你为何要送我一碗水?”逢秋如实答道:“你连续三日路过我家门前,我都看见你把多余的猎物分给了周围的老人,又看你腰间有剑,便猜你是个流浪的剑客,学武之人大多逞凶斗狠,如你一般好心肠的并不多,你既然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