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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第2/2页)
说定后,老侯爷便将梁元绍叫到了跟前。自十余年前韩太师的案子上父子分歧,这些年两人间便总有隔阂。当时梁侯爷本欲帮帮太师,梁元辅兄弟却怕家族受累,暗地里跟萧家串通,置父辈情谊于不顾。侯爷得知此事,气得大病一场,然木已成舟,他毕竟扛着府中百余条性命,已无力挽回。那之后侯爷病弱,迅速衰暮,懒得再问争斗的事,侯府事务也都交到了梁元辅手里。梁元辅身任都督之职,野心驱使下谋权谋利,很快忘了旧事。相较之下,梁元绍还有那么点良心,见父亲病弱消沉,心里存了点歉意。这歉意藏了十余年,老侯爷始终不提,他便无从吐露。父子俩虽同在一座府邸,却隔着道纱屏般,甚少促膝深谈。这回老侯爷便是拿旧日的事当话茬,说梁靖对那沈柔华无意,中意的是谢家女儿。梁元绍从前趋利避害是为侯府着想,事隔多年,他也不计较。但这是关乎梁靖终身的大事,沈柔华和谢玉嬛之间,也不是关乎生死兴衰的选择,梁元绍不该为那点蝇头微利,断送梁靖的婚事。梁元绍固然贪恋沈家的助力,到底是父亲亲自开口,听了进去。就只是薛氏不肯死心,觉得沈柔华端方温柔,是魏州有名的美人,与她向来亲近,且沈家虽能添助力,也须仰赖梁家,沈柔华必会周全行事。玉嬛却是跟老夫人投缘一点,且有淮南谢家撑着腰,她这婆母未必能压制。夫妻俩商量了两回,薛氏始终不肯死心,还是老侯爷催逼,梁元绍才下定决心。而后备了份厚礼,亲自登沈家大门,说侯爷已为梁靖择定婚事,他深为遗憾。沈恭毕竟是都督府长史,早先虽觉此事十拿九稳,见梁靖久久不肯登门,心里也有了数。听梁元绍亲口回绝,固然气恼,却也没敢发作,只在和气地送走梁元绍后,气得摔了个杯子——但也仅此而已,沈家虽有皇亲,在魏州毕竟须仰赖梁家,这委屈只能受着。消息递进后院,沈柔华听见时,就没沈恭那么看得开了。她今日得空,因想着秦春罗是个不错的棋子,特地请过来赏花品茶,探探口风。听外间仆妇说梁元绍携厚礼登门时,便有些心神不宁,直至心腹丫鬟过来递信,才明白梁元绍的来意,一颗心登时坠入冰窖。茶室里香气氤氲,沈柔华临窗坐着,手里的冰绡帕子扯得死紧。秦春罗坐在对面,见那丫鬟耳语后沈柔华变色,便好奇道:“怎么了沈jiejie?”沈柔华充耳不闻,只是摆手叫丫鬟出去。窗外满目翠色,舌根残留茶的涩味,连那回甘都似是苦的。她盯着窗外,十根手指越收越紧,素来端方温婉的脸颊也笼了怒气,牙关咬得腮帮都微微颤抖。秦春罗从没见她这样,又小声道:“沈jiejie?”“你说……那谢玉嬛是不是个狐媚子。”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言辞,沈柔华面上罩着寒意,两颊却又泛起诡异的红。长这么大,她在同龄的姑娘里向来出挑,这回跟梁靖的亲事,在她看来也是十拿九稳的。沈夫人跟薛氏往来热络,她也常做客梁家,姐妹们私下玩笑起来,甚至会拿梁家打趣她——俨然是将她视作梁家的准儿媳。可谁知,梁靖会来这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