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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第1/2页)
瘦鹃不同他讲话了,她觉得他病里也这样的不正经,老不正经。然而她自己忙了一会儿,又走过来看了看迟秉文的病容,终于还是从箱子里取了一沓钞票出来,要送他去进病院。她手里拿着束钞票的一条橡皮筋,不住地绷在手上弹着,一下子弹得太重了,打在手上非常痛。眼下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要她拿出钱来,她简直几天都没有食欲。因为不想让迟家人看到,知道她目前的住址,瘦鹃便给陈伯恭挂了个电话,要他悄悄地来帮忙。这一座城市虽则繁荣,然而正因为繁荣,租界盛行,各帮各派的又拉扯着,所以病院也只有由几个外国宣教师所立的一所。处在这城市东北角的一个小高岗上,林立着几间清淡的洋房,由一色的米色砖石砌成,绕着一丛齐云的古树,把这一区的山景,烘托得简洁幽深,使人经过其地,就能够感出一种宁静的气味来。陈伯恭来回往复的替他办手续,费了半日的工夫,迟秉文的身体就很安稳的放置在慈心病院的一间特等房的病床上了。瘦鹃是同陈伯恭一道把他送来的。到了医院便将钱交到了陈伯恭的手上,她自己便又跑出去看门面。她不大愿意和迟秉文呆在一块儿,他老是说那些呆话。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可能忘了定时,这篇竟然没有发出去。这篇还是算作昨天的,今天2更~第38章坐上了火车去山东病房是在二层楼的西南角上,朝西朝南,阳光倒是很好。各有两扇玻璃窗门,开门出去,是两条直角相遇的回廊。回廊槛外,西面是一个小花园,南面是一块草地,沿边种着些法国梧桐,这时候树叶早已经凋落,草色枯黄,有些地皮已经光秃秃的裸露了出来。进病院之后的两天内,因为热度不退,迟秉文便终日躺在床上,瘦鹃倒是从没有来过一次,他渐渐的感到无聊了,又笑自己傻气。他日日的盼着她来,虽则等待是熬人的,但其间的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勾着他要等下去。他日日看着窗外,快盼成了“望妻石”。到了进院后第三天的午后,时任院长的汉斯医生来诊察时,看了看他的体温表,又听了听他胸前背后的呼吸,用了一种不大能够使人了解的蹩脚的中国话说道:“密斯特迟,我要恭贺你,病情在一点点好转了。但是您仍然应该观察一段时间,在医院里,至少一个星期。”马路边洋梧桐叶子一大阵一大阵落下来,沿路望过去,路既长而又直,听着那走街串巷叫卖着的声音,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瘦鹃迎着风咧开嘴笑,一身青灰细呢旗袍,松松笼在身上,手里抱着大束的苍兰,百合,珍珠兰,她穿着件黑呢氅衣,坐在一辆黄包车上,往医院里赶去。她想到今天清早的事情。外面还是白净的阴天,那天色就像是玻璃窗上糊了层玻璃纸,叫人看不分明。寒天的清早,太平坊巷堂里有人蹲着生小火炉,扇出滚滚的白烟,随着风飘到了前楼里来。楼下的房东太太叫瘦鹃下去接电话,说是王先生打来的,瘦鹃心里一喜,想必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了着落。她就在那个烟里匆匆地走过。果然——那王先生告诉她山东的弹簧厂子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厂子的老板决定后天就要进行拍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