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第2/4页)
,却被一旁看了好久猴戏的杨清樽抓住了胳膊。 “杨衎?我奉劝你别管闲事。”陶二郎阴恻恻威胁道。 被连名带姓称呼的杨清樽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没松手: “闲事?书院斗殴直接返家,你不会不知道吧?陶二郎?” 陶二郎握拳的手紧了紧,二人僵持着这个动作,旁边的人不敢上前,而可能受伤但是没有出事的师怀陵倒是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自己怀里的旧书,仿佛杨清樽那边没发生什么动静。 陶二郎不是很甘心就这么放过师怀陵,杨清樽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将他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 起初陶二郎好面子还要和他犟,然后杨清樽盯着他眼睛分析利害道: “我若记得不错,你家最近同扬州官府搭上了线,好让下半年送往长安的贡绸里就有陶家布坊的,若是这时候传出陶家嫡次子于书院斗殴被遣返回家的流言,怕是不太好?” 陶二郎也不是真傻子,杨清樽点明了要害,他在权衡利弊下也就撤了手,一声冷哼之后狠狠剜了一眼一旁微挑上唇的师怀陵念着“真晦气”走了。 师怀陵摸了摸下班,抬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在刚刚大出风头的杨清樽,捧道: “好口才啊,杨小公子。” 杨清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德行难看得要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哼”师怀陵全盘接受杨清樽的评价。 杨清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师怀陵的肩,从他手里取过两本书帮忙抱着,回过头催促道: “走了,昨天答应我的,去书市淘书,我挑了好几本,你到了帮我看看。” ** 书市回来途中突然落起江南三四月特有的绵绵细雨来,丝丝缕缕擦在没带伞的行人脸上,痒酥酥的。 杨清樽正在发愁要怎么赶回去,若是躲雨的话得好一阵子,江南的春雨下得实在太久了,久到有时听着雨声入眠的旅人在梦醒时迷蒙睁眼还能看到檐角滴滴答答的雨滴轻敲石板。 一旁的师怀陵已经从身后背着的包裹里取出了备好的油纸伞,撑在二人头上,伞边朝杨清樽的方向微微倾斜了一点。 杨清樽微微睁大了些眼睛:“你从哪来的伞?” 师怀陵温和一笑,将人拉了拉,以防踩到被雨水积起的小水洼上,望着远处的泛起涟漪的江面,用握着伞柄的手指轻轻叩了叩: “早间的燕子飞得比平常低了些,想着这几日恐是落雨,就先备着防患于未然了。这不,刚好用上了。” “噢”杨清樽努了努嘴,有些丧气,师怀陵的话倒是让他面上有些羞愧,好像自己五谷不分似的,连落雨之前的常识异状都没注意到。 他在一场江南三月的连绵春雨中抬起自己如鹿一般清亮的眼眸去探看师怀陵的侧脸。 师怀陵绝对是算得上是眉宇轩昂的一副好样貌的,他的中庭较长,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眼底生寒的威仪,鼻尖是挺翘的,又向下勾起,是一个很标准的鹰钩鼻,然而眉峰与眼睛在皱眉时会压得比普通人更低些,导致他俯视或盯着的时候有着一脸鹰视狼顾之相。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眼神,让被盯上的人打心底觉得他肯定不是个善茬。 可他又偏偏身着棉麻粗布,连衣袖都是那种方便动作的短打样式。这就让很多生来自认为比他高一阶的人很不爽了。 杨清樽也觉得不平。 但是他的不平不是出于嫉恨。他的眼神从师怀陵鼻尖上刚刚撑伞时沾上的雨珠落向师怀陵行走时将伞多分给了他一点而自己被雨沾湿的麻布衣袖上。 杨清樽想,师怀陵确实不该这样的,他的眉眼盛不下江南的江河,理应是更为广阔的潮海,他的鼻骨也不似江南的丘陵,理应是更为高耸的山脉。 他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江南,杨清樽依稀记得,父亲尚在时,长安洛阳的那些贵客,便是这样的长相风致。 布衣是有些违和刺眼的,但那时的杨清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他只是觉得师怀陵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活生生塞进了一个他暂时不能有所出格的容器里。 然而这个容器日复一日承载着快要撕裂而出的情感。 那时的杨清樽懵懵懂懂,后来的他才明白,那股在违和容器中一天天叫嚣着的情感,是师怀陵对腐烂世道而生的憎恶与反叛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