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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梅帛宁半跪于地,双手抱着自己的左腿痛苦抽气。“你……”什么…?刚才那是什么???好凌厉的足刀!简直立意要断他的膝关节。作梦也想不到对方会来这么一记,别谈做任何招架,若不是他反射神经够快及时闪上那么一闪,避过要害……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瞪视对方,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此时梅惟脸上的表情,他十几年来从未见过。和他比试比到最激烈处也未曾。“…我懂了。原来如此……”梅帛宁被怒火烧红的双眼瞬间浇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白遇到危险对手的冷冽了悟。他站起身,抓住那瘦削身躯的衣领,俊美脸孔因高傲自尊受损而扭曲得厉害,清晰倒映在梅惟两汪死水般的暗沉黑眸里。“想离开可以,先把这十几年来的帐算清再说。让我?让你妈个屁!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碰!掐住衣领的手陡然成拳袭向梅惟下颚,这拳他几乎用了十分力,衣襟被粗暴扯下一片的同时,梅惟也踉跄后退了几步,却没倒地。……若换做之前的他,”早该”倒地不起的。挨揍那一刻梅惟颈部的缓冲动作做得极之完美。乍看正面受拳,其实力道已被卸掉大半。“你根本在侮辱我。”梅帛宁见状,眯起了眼。一口口的,理智被极度的愤怒吃掉,终于半点不剩。“而我这白痴,居然被你羞辱了十几年都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真是我哥哥,我他妈的也不需要你让,何况你只是个野种!!”梅惟闻言,抬起头瞬也不瞬看他。梅帛宁自小受尽荣宠长大,是标准的少爷脾性,说话向来直率。此时受了前所未有刺激,更是口不择言,一句“野种”,已彻底逾越听者的底限。一场恶斗,再难避免。20四岁习武,除了基本动作还是基本动作,反覆苦练。六岁开始练习三招对打,七岁单招对打。八岁时,父亲终于允了他们进行自由对打,但附加三条但书。一、须穿戴防具。二、只能点到为止。三、得有他亲自在旁观看。第一次真正放手相搏的比试,是帛宁趁父亲不在时提出的,说好先击中三次者得胜。——他赢了,于生涩的纠缠半小时后。连自己都出乎意料,却没半分喜悦之情。小孩子出手不知轻重,帛宁竟被他打昏过去,吓坏了他。得赶快找大人来……乱成一团的小脑袋中只剩这个想法,于是他急忙跑下道场,一把推开日式纸门。尖而小巧的下巴。红艳的唇,雪白的颊,一双上着精致妆容的眼。女人就站在门外,瞬也不瞬的冷冷俯视——“……!”像熄了灯,那双结了冰的瞳仁瞬间隐没在黑暗里。他很快顿悟过来……是梦……也是许久许久,不曾再做过的梦。梦外,已经过了数年。而梦里那张半垂的明艳容颜,依然,清晰如昨。“总算醒了。”淡温的气息无预警吐在耳边,梅惟骇了跳,几乎是立即张大了眼。反射性想抬手推开,一股剧痛随之涌上,在周身蔓延开来。头颅、脸颊、胸口、腹部、手脚,无一不痛,筋骨间那股宛如被拆散后再重组的酸疼尤其熟悉,小时候刚开始练习对打时,便常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