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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清歌难得起了早在门口送他们。他牵着马站在那儿,把缰绳递给顾念知时,拽着后者小声告诫:“夜十一性子阴晴不定,你说话小心些。”顾念知默然点头。锁清歌起初备了两匹马——三味蛊初时不发作便与常人无异,晋阳现下还能蹦能跳,何况各骑一匹还快些。但顾念知在晋阳醒来前牵走一匹,晋阳不知情,权以为锁清歌担心自己劳累受不了颠簸,倒是半分疑惑也没有就被顾念知圈在了怀里。顾念知驾马去了,锁清歌站在门口望啊望,差点望失了神,还是李小棠起床后过来把他拍醒。李小棠本来奇怪师傅在这里看什么,但锁清歌先愣了一下:“呀,小棠。”继而恍然大悟,“你经脉接上啦?”李小棠转身就走。……一匹马没有耽误了顾念知和晋阳的行程。顾念知生怕累着晋阳,歇息赶路全凭着晋阳的身体状况,又为了早日赶到梨山,自己便多担了两倍的劳累。锁清歌教了顾念知抑制蛊毒的法子,他寸步不离守在晋阳身边,心里虽是担惊受怕,倒也相安无事了许久。行至半程,晋阳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顾念知只得让晋阳靠在自己怀里,驾着马慢悠悠地前行。后来换了马车,顾念知做起了车夫,只要晋阳身子舒坦,顾念知就不分日夜赶路。可渐渐晋阳昏睡时也难受的很,虽蛊毒不至发作,也往往似被梦魇困住,那眉头一直皱着舒展不开,整夜整夜的翻来覆去。顾念知不敢叫醒晋阳,便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晋阳流着冷汗他便迅速擦了,汗水湿透了衣襟他便轻手轻脚帮他换了,晋阳偶尔说胡话,他也只能握着晋阳的手,一直说我在,我在。而大抵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能看开许多事,心性也会如小孩子一般,晋阳醒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事,总探出头来与顾念知讲话。他开始喜欢在顾念知驾车时揽过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执过缰绳随顾念知一起驾车。初时顾念知身子僵硬——晋阳与他头靠着头,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吐气氤氲——但很快便习惯了,自然也习惯了晋阳睡前总叫他一声,然后抓过他的手轻轻握住:念知,你要在的。他在他睡时安慰他的那些话,他竟是听得到的。但顾念知也只是点头应着,一双眼波光明灭。快到梨山时,晋阳反而睡得越发安稳了,只是睡的太长,鲜少有醒着的时候。更甚者他蛊毒开始发作,顾念知再压不住,只得快马加鞭。可到了最后两日,这蛊毒却似没了一般,再也不发作了,而晋阳却怎么也醒不了了。顾念知弃了马车,抱着晋阳一路疾驰,终于到了梨山。……夜十一的住处很好找。梨山便只这一处院落,院内种了些顾念知只叫得出一半名字的珍稀药草,环绕着一座小竹屋。他抱着晋阳跪在竹屋前,只跪了片刻,便有人推开了竹门。那男子穿了件宽大的白袍,身材颀长,看面容意外的年轻,大不了锁清歌几岁。此刻他双手插在袖口里,倚着门冷冷地看着顾念知怀里的晋阳,眼里多了几分戏谑。顾念知躬身:“桃源弟子顾念知,拜见夜十一前辈。”夜十一哼了一声。“我师兄晋阳中了三味蛊,除了前辈天下无人可解,故而念知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