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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 (第1/3页)
我艰难地跋涉在茫茫风雪中,四周是一片近乎虚无的白。
起先与我同行的有几个模糊的黑影,后来渐渐地只剩我一人踽踽独行在这空茫的天地间。
我好像在找一个人。他就在我前方,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转过头,向前走去。
别走——别走……
耳边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住我的呼唤,我越是拼命想喊出声越做不到。
背影渐行渐远,似融化在雪地里,了无踪迹。
我猛地惊醒。
耳边仍然嗡嗡作响,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听见的是聒噪的蝉声。
抬头,傍晚的天很低,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又潮湿又闷热。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黄昏,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个并不那么愉快的梦。
瞅着天色像是要下雨,我便想着回屋里去。还没来得及起身,闷油瓶正从外面回来,与我打了个照面。
方才那个梦后劲还不小,我看着闷油瓶突然出现的身影,一时有些恍惚。
闷油瓶对上我的目光也是明显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朝我走来。
“怎么了?”闷油瓶的身子挡住了大半光线,我在他落下的阴影里故作轻松地抬起头:“没事……刚才睡着了。”
我知道我怎么了。
自从在长白山接回了张起灵,我就处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之中。这种不真实感令人无时无刻不像漂浮在空中,患得患失,担心下一秒就会落空。我也经常做一些不找边际的梦,梦境里永远是长白山望不断的雪,一个得而复失的背影。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仍然不相信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或者相信了,却害怕再一次失去他。
“吴邪,”张起灵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我,眉头轻蹙,“你哭了。”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做梦的时候居然哭了,愣愣地抹了抹脸,抹了满手的水,还真是。
我cao,这也太丢人了。
我飞快地从躺椅上爬起来,准备溜去卫生间洗把脸,却被闷油瓶拦住去路。
我在泪眼迷蒙中看着闷油瓶那张始终清峻冷淡的脸,心底莫名地涌出更大的焦虑和难过来。
张起灵回来之后,似乎对我更好了。这话听起来有些矫情,不过他确实是在弥补我们之间错过的那十年。
我不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但张起灵总是令我不安。他像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下一秒便会破碎。
细碎的吻落在我的眉心、眼皮和脸侧,最后他撬开我的唇瓣,我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湿味道。
过了很久张起灵才把我放开,黑沉的眼睛盯着我,没有说话。
他不过出门一趟,我就这副狼狈的样子,让我突然想到之前胖子说我可能有PTSD,让我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别憋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当时还不以为意。直到最近经常被梦境魇住,我才真正意识到事实上胖子可能说对了。
我没法对闷油瓶说出缘由,大抵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或者别的说不清楚的东西,所以我撇开了话题:“怎么去了这么久?”同时注意到他拎着一个古怪的纸盒子。
张起灵举起盒子,像不知道如何开口似的,表情称得上是困扰。他盯着那个盒子的目光实在是有些意味深长,令我的精神绷紧,心里悬了起来,脑海里闪过种种猜测。一想到雨村的平静生活将要被打破,我心里泛起一股烦躁和不安。
这人半天才想好措辞,开口道:“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所以路过蛋糕店买了这个。”
他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半化的草莓慕斯。
我:“……”
我他娘快被这口大喘气吓死了。
不知道闷油瓶抽什么风,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要用甜点哄,但说是话他的举动还是让我很高兴。去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