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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得极深,恐怕今日当真便要命断此处,死到临头,倒也万事清明,这是他咎由自取,须怪不得这孩子。“去把那竹筐打开看看。”方闻索性弃了求生之念,指着竹筐微笑。苏谨素知这师父诡计多端,不晓他这时还有什么算盘,这筐子昨日还未见,今日一大早便见他背在身上,不知装些什么东西,想那里面恐有甚不妥,又不肯示弱,犹疑片刻,捡了块石头掷过去,将筐子打翻在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自筐里骨碌碌滚出来,转了几转,停在苏谨脚边,定睛一看,竟是颗人头。“卢铭……”苏谨胸口瞬间滞住,过一会儿,颤颤呼出一口气,弯腰捡起人头细细端详。人头眼帘闭合,不见被杀之人常有的惊恐失色,应是睡梦中便入了黄泉,左颊上一颗黑痣,苏谨到死都记得。“卢铭的人头……”苏谨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你杀了当朝宰相!”“你不是一直想杀他为父报仇吗?”血渐渐止不住,又流出来,方闻只觉身子逐渐发冷,强撑住一口气,道:“他儿子我也一并杀了,只是来不及割下人头……”胸口开始发闷,方闻咳了两声,接着道:“我昨天半夜动的手,想必现在城里开始追查凶手,你赶紧离开,莫让人看见。你纵然学了功夫,可架不住追兵人多。”“为什么?”苏谨迷惑不解,扔了人头看着他。方闻不答,一径说着,“你功夫其实还未学成,我本打算再用几年教你,如今……也罢,你回谷里去,床底下有只箱子,里面是两本剑谱拳经,依你资质,不出三五年便可小成,只是你临敌经验太少,我又不能教你,日后出道江湖,要事事小心……”说到这里,方闻喘出一口血,眼中景物开始模糊,苏谨的脸已看不清楚,只剩那身淡蓝衫子,晕满整个眼睛。…………靠在床头,方闻悠然的观赏着窗外红叶。已是十月下旬,北方的枫叶一经霜染,自清雅的翠绿而为艳丽的嫣红,变得明媚夺目,恰似被调教后的苏谨。门打开,苏谨端了药走进来,一言不发,解开方闻的衣服察看伤口。已经将养个多月,刀口虽深,悉心调养下来,也已愈合得差不多,仍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却是方闻别有心思,有意让这徒儿服侍,赚些便宜。苏谨低了头给他换药,一段白腻的颈子露出来,摄了方闻心神去,禁不住伸手去摸。“呜……”伤处让苏谨狠狠戳了下,方闻不禁呼痛,手缩回来,不敢乱动。这徒儿本恨他入骨,那天不知怎的,许是看在那颗人头的面子上,竟不欲再伤他性命,恰又逢着个大夫采药路过,救下这一条命。这段时日里,苏谨将他带到苏家旧时一处荒废了的别院,收拾了住下,日夜照顾,却不肯再露一丝好脸色,每日里冷冰冰的,想是后悔留他性命,却又不好再下杀手。方闻何等精明,只做不见,也不复往日浪荡做派,只乖乖受苏谨摆布,旧时恩怨不提一词,竟是要借此揭过,从此成就个师慈徒孝。只是美色在前,憋了这许久,今日却着实忍耐不住。本待徒儿发难,谁知苏谨仍旧换了药,给他缠好纱布,转身便走。方闻心念一动,出手如电,一下将徒儿搂进怀里,紧紧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