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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番外六 锁香檀 (1) (第3/6页)
色发青,鼻孔一张一翳,好像一只饿着肚的大青蛙。 还是那句话,何苦来哉,以后嫁人了,搞不好想吃都没的吃了。 姨娘辩我不过,就说我是歪理,我依旧我行我素。姨娘见我不受教,只好把一腔热情全部投入巴结我爹生儿的大业上。 十岁那年,祖父的故交好友齐国公终于结束十几年的外放生涯,奉旨返京入六部为阁臣,他和祖父是自小的朋友,同窗,同年,外加同僚,情同兄弟。 那年元宵,因齐家的儿孙和媳妇们都还未从外地回来,老公爷就到府与我家一起过节,祖父便叫阖府的儿孙来给老公爷磕头行礼。 我照例穿着喜庆的大红袄,裹得跟个rou粽般,胸前是所有姊妹都有的金锁,头上梳着两个圆圆胖胖的鬏鬏,用红珊瑚珠串简单地缠着——姨娘不是不想给我梳髻戴钗,可一张rou团团的小脸怎么看也不搭,只得放弃。 看着七meimei一身精致的洒金绣折枝花的桃红束腰长袄,鬓边婉转地垂着一支小小珠钗,秀丽的好像一只灵鸟,姨娘再看看我,懊恼地几乎想哭了。 挤在兄弟姊妹中给齐国公行过礼,上头祖父和老公爷正拎着几个堂兄说问,我开始犯困,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往不起眼的角落处挪。 “那大红衣裳的胖丫头,过来我瞧瞧。” 声音苍老清朗,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满屋的浊气,众人的目光齐齐向我看来。我猛打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被人推着搡着来到前面。 我怯怯的抬起头,先看看祖父——祖父的神色很复杂,皱眉看了看身侧的好友,若有所思。齐老国公却很慈祥,拍着我的肥猪蹄,一句句问我多大了,读什么书,爱吃什么,待知道我行六时,老国公尤其高兴,连声道:“好好,六六大顺,好!” 好什么好,家中女孩多,是以没有正经起名,不过按着齿序叫‘五娘,七娘’云云,爱玩笑的二堂姐见我和气,很少生气,就叫我‘小六’来打趣。 我是典型的窝里横,除了教育姨娘时,在外头我其实不大会说话,老国公问一句我答一句,又呆又木,偏老公爷待我耐心,笑眯眯地听我磕磕巴巴的说着傻话,一旁的五堂姐眼珠都快爆出眼眶了——明明她才是阖府最伶俐最会说话最能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老国公临走前,还掏了块巴掌大的羊脂玉牌给我,玉牌通体剔透,洁净温润,我虽不识货,但从身旁伯母的倒抽气声来判断,应该相当值钱。 那日后,堂姐很是尖酸刻薄地说了我几句,什么‘丑人偏作怪’,什么‘这样肥蠢,简直丢尽了盛氏的脸’,连还算和气的四堂姐都不理我了,至于五堂姐,故意去和七meimei好,时不时指桑骂槐。我心里很难过,我明明没做坏事,准确的说,我什么都没做,却得受欺负。 姨娘很高兴,连连说齐老国公是慧眼识珠,半天前她还觉得我是‘猪’,这会儿就成‘珠’了,权势和财富真好呀,什么都能改变。 姨娘问我老公爷长什么样儿,我答不上来,当时我只顾着怕了,怕不得体没礼数受责备,后来回想起来——齐老国公和祖父岁数相仿,也是白面长须,清癯中带着一股威严。 可也不全一样,祖父素来不苟言笑,眼神严肃凌厉,可老国公却多了几分飘逸,微笑起来,含笑的眸轻轻一扬,宛若河岸边上流动的清风,吹拂在脸上又清爽又舒服。 我从不知道,一个老人家也能这么漂亮。 顾家二舅舅也很俊美,可性全随了祖父,要么不说话,一张口必没好话,实在暴殄天物,年纪越大行事越厉害,多少四的大官见了都膝盖发软,更没人敢注意他的长相了。 后来我听偶回娘家的二堂姐说,齐老国公是当年的京城美男,至今无人能出其右——那口气好生怅然,似是遗憾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没能得见当年这位绝世美男的风。 屋里众姊妹吃吃轻笑,引得二堂姐夫十分不悦,大步穿过屏风,捉着老婆连夜提溜回家去了。 此后同在京城为官,齐老国公时不时会来府中寻祖父下棋评诗,每回来必要见我,每见我必要给见面礼——岭南的红犀角笔管,拇指大的海南珍珠,范大成制的紫云石砚台,关外雪岭的大东珠……连我爹都少见这样的好东西。 姨娘的眼睛直了,对门的邱姨娘母女眼睛绿了,最受宠的李姨娘眼睛眯了起来。 “都说齐家富庶难言,果然是真的。”爹这样道,“老国公没有女儿,也没孙女,大约拿六丫头当孙女了罢。” 木秀于林,人必欺负之。 好好地跳,我就会重重绊倒跌跤,堂姐来扶我时胳膊上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