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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第2/2页)
帅、世袭一等忠武公、护国大将军谢标,就是我的父亲。也是那一年,孝宗皇帝改元“大平”,史论“大平之治”正式接开了帷幕。大平十三年七月癸丑,孝宗驾崩,年方二十的新帝登基,改年号万统。屈指一算,如今已是万统七年。“长留!”“长留!”作噩梦的时候,常常会看到那张英挺得让人痛恨的脸,一迳的靠过来,死死地盯著我看,然後猛的咧开嘴一笑,气定神闲──“这小孩子真俊!就叫他长留吧!”周围一片人声,轰然叫妙。我照例骇了一跳,睁开眼睛,他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奏折堆里。“醒了?”他头也不回的问。这家夥,知道我醒了,为什麽看也不看一眼?新愁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先颇有气势的斜瞪他一眼──可惜他还是不看我,白白浪费了一记卫生眼。换一种斗争方式,我恶声恶气的开口:“可恶,我为什麽得叫这种名字?”“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那天在书房看,父皇让人来叫我一道上将军府看奶娃儿的时候,正好看到长留山这一节。五岁问到现在,你不烦我也烦了。”“啧,我爹不识字?要你替我取名字?”他把手里的奏折搁到一边,又拿了一份新的,顺口敷衍:“这名字有什麽不好?大家也都说好啊!”我骂到:“白痴啊你!你取的名字,怎麽会有人敢说不好?”“那不就结了?有我在,谁敢说一个字?”玩著桌上的镇纸,半晌,我说:“我要改名字。”重华终於回过头,危险地眯起眼盯著我:“你敢!你有胆量就试试看啊!”有点被他威胁的语气吓到,吞了口口水,我假装不经意的离开他身边,在书房里踱步。半晌,还是不死心,喃喃的数给他听:“你看,户部林尚书的儿子叫林玉齐、临海侯的儿子叫平波,就连今年那个新科状元叫什麽杨明德的,不也比长留强些?还有卫大学士的儿子卫原……”重华冷笑一声,打断我:“卫原?姓卫的小子都被我弄去浙江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他顿了顿,加上一句:“长留,改名字的事以後不许再提!还有,再让我听见你嘴里说出卫原两个字,我就让他去岭南。”我没有回答。他又开始批奏折,但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说几句话,又叫进来几个小太监给我说笑话。我忍著不笑,很严肃的木然著一张脸。於是他有点著急,频频看过来──我就是要他看我!知道他是怕我不高兴了,恼了,生气了,但,他那样的反应,我才知道他在乎我,又怎麽会恼他、生他的气?他总是什麽都不说,所以,虽然知道他爱我,却还是忍不住在某一个他没有注意的时刻,偷偷的玩著小花招,引他说想听的话。猜到的和听到的,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我走到窗边,风清爽地拂在脸上,远远的,可以看见我住的嵌春殿,一层一层楼阁亭台像泼墨山水渲染在和风里。再回头,他又已经专注於他的江山,他的臣民,把那一点点小小的争执先放到了一边。这个时候,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的。就像在朝上,站得太远,我常常也看不清他。重华坐在那把高高的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