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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第2/2页)
/br>沈则不发一言,两步走近,用手中提着的厚重斗篷将陈茗儿裹住,抱起。她身量轻轻也似一片雪花,随时都有可能融化。陈茗儿无力地贴在沈则的脖颈处,缓慢地笑了一声:“原来,你喜欢我。”沈则脚步一顿,垂眸去看怀里的人,眼神温柔又挣扎,像燃着一把火,又像是能滴得出水来。“唉……”陈茗儿轻叹一声,声音幽微:“那可真是……真是……错付了……”世间真情,往往都错付。沈则把斗篷往上提了提,将怀里的人护得严严实实。他手下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脸上却是让人胆寒的杀意。闵之站在远处回廊下,披着狐皮氅衣,月白色的风毛衬着他淡漠的神色,更显得整个人清清冷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机。他与沈元嘉对视片刻,继而垂头,侧身,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陈茗儿也终于在沈元嘉怀里泄掉了最后一丝气力,也消减了最后一丝不甘心,他一身的甲胄如此冰凉,却是这世间予她的最后一丝温暖。……“小姐,小姐快醒醒,迎亲的队伍到了。”陈茗儿懒懒地挑起眼皮,满眼的喜庆大红。她低头,腕子上的翡翠手镯是闵之给她的定情之物,后来闵之冷待她,连胭脂水粉都没得使,这手镯被她差人当了,换了两盒胭脂。怎么这会儿又好端端地戴着?“小姐您抬头,我再给您补些唇脂。”念夏递过来殷红的棉片,陈茗儿诺诺含住,满目茫然。唇脂香气馥郁直冲鼻腔,这若是在梦中又岂非太过真实。明窗下,念夏将折好的喜帕抖开,上头的鸳鸯戏水图案是陈茗儿自己绣上去的,按说未出阁的姑娘都害羞得紧,偏她大大方方地要给自己绣喜帕。大约是那方喜帕太过刺眼,迷迷瞪瞪的陈茗儿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九个月前,她要嫁进闵府的那一日!念夏扬手,喜帕随之落下,陈茗儿的眼前浮起影影绰绰的红,这轻飘飘的一方喜帕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小姐,都收拾妥当了,”念夏语调轻快,“吉时就要到了,奴婢这就去回话。”念夏的脚步声,格栅门外喧嚣的人声,闵家派来的伺候嬷嬷们低低的絮语,齐齐地撞进陈茗儿的脑中,像一簇银针猛地扎在太阳xue,疼得陈茗儿倒吸了一口气。她想伸手拽住念夏,眼前却是黑压压的一片,她嘴唇泛白,颤抖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人就扑到在地。耳边尖锐的蜂鸣声未断,交织着混杂不清的人语,半梦半醒之间,陈茗儿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榻上。她没有晕过去,意识都在,她听见闵之焦急地催人去请郎中,闵之拉起了她的手,又抚了抚她的额角,轻声低唤她。像是有一块寒冰横在了胸口,冻住了所有的情绪,连怨恨也没有。陈茗儿只是觉得困倦,睁不开眼的困倦,有什么东西坠着她的神思往深渊沉去。这一睡,竟然睡了一整天。她睡得稳当,连梦都没做,却不知陈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先是期间两次三番的大夫诊脉,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道最后只当是陈茗儿为了那喜服的腰身卡得细俏,连日节食所致。既然没诊出什么要紧的症候来,依着闵之的意思便是等陈茗儿身体好些,再挑个大吉的日子,把婚事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