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虚妄 (第2/5页)
然而手腕却被咔嚓一声锁上。 他对自己的兄长有足够的了解,下一步就是在他出腿踢过来之前,让电流顺着腰线刺入他的身体,以不会伤到他却足以使人麻痹的强度阻止他的动作。 原本面对面对上,他对他没有绝对的胜算,现下白起应该是在担心那女孩,焦虑蒙蔽了些许敏锐的感官和反应能力,但他却是完全处于主场做足准备的。 于是情势就是一方对另一方完全的压制,手铐的禁锢能力和他原本就有的evol能力使他轻而易举地把这个人搂在怀里。 他掐着他的肩胛骨,死死地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将他锁起的胳膊手腕扬起按到头顶上方,这是个完全无防备暴露出弱点的姿势,如同等待被献祭的精致祭品。 瞬间而来的刺激让白起的思维消失了一两秒,随之而来的则是身体的骤然无力,他仿佛能感觉到泛着荧蓝色的细丝正沿着他的骨骼和一寸寸往身体内部攀爬,细微而尖利的疼痛混杂着酥麻在那短暂的电击后遗留着漫长而琐碎的余韵。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喉中挤出一句,“凌肖!” 汗意是在片刻间就出现的,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耳侧往下至脖颈微微鼓起的血管流淌,勾勒出一两线禁忌的美。 他重重地掐紧了白起的手腕,只感觉钢铁在手心里硌出了生硬的疼。 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能清晰地看到他被这汗意衬出的清隽面容,他看到他叫着自己名字时喉结的滚动,一小块玻璃外透过来的光打在他锁骨上方小小的凹陷里,浅浅地晕成一湾皎白。 是我啊,他在心里这么答道。 而后狠狠地亲吻他的唇,将他的每一次带着热度的喘息都圈禁入怀。 是我,哥哥。 被接走的那天他不知道那是一道沟壑深深裂开的始端。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幼儿园放了假。他趴在阳台边等着白起放学回来的身影从路的尽头出现。他等了很久,头发和睫毛都被雨打得又湿又涩。可最终从那里出现的是一辆军用汽车。 那个他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抱着他往外走,而mama撑着伞站在门口凝视着他被抱进车里,然后走远。她没有力量阻止,只能静默地看着。而小小的他只能躲在后座的一角,隔着车窗看着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雨点在玻璃上打出狰狞的疤痕,把她的身影模糊掉。 不是没再见过他的。 那么多年里,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着他。 被无数冰冷的仪器检查的时候,被各种各样奇怪的目光注视的时候,在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眼前瑟瑟发抖的时候。 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 带我回去吧,哥哥。 时间是温柔又残忍的东西,它会把一切鲜血淋漓的伤口都抚平,也会把所有的美好都变得面目全非。 他在这样漫长无尽地等待中,学会了给自己戴上一个他们都喜欢的面具,也明白了,白起大概不会再来接他。 不会再牵着他的手,不会再抱着怯懦的他穿过难以逾越的高墙和急流。 所以他必须变得强大起来,他要自己去找他。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带着大帽子遮了一半的脸,捏着偷偷打听来的学校地址,趁着某日未被安排实验和训练的时候,悄悄溜进了市区,却没注意到衣服口袋里装上的追踪器。 他辗转了很多公交车站,怯生生地问了很多路人,才来到了市中心那所高中。 手心里捏着仅余的两枚硬币,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但只要能找到哥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