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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遗珠(1-2) (第4/6页)
白焜看着他,忽然察觉到那股最鲜明的异样在何处。 他眼前的孩子,记忆褪至少年的孩子,他还渴望着,像是有未尽的火在燃烧着。 他还燃烧着,嘶哑痛苦的燃烧着,他不愿与灼痛的伤口和解,献祭了全身供养这温度。他还不明白燃尽之后的灰败苦涩,他只是烧着,直到在某一天被无尽绵长的霜雪扼死。 02 717的身体经历过一次次破碎和修补,在诸种药物的作用下早习惯了伤痛,但十几岁的白起却还难以应付这些。他时常因身体不可名状的怪异症状而心惊,因磨人的隐痛而在深夜里辗转难眠。 他对这具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感到陌生,对不时掠过脑海的零碎画面感到陌生,他像是关节被虫蚁蛀坏的木偶,疼到极致时连蜷曲手指都疲惫不堪。 他不被允许使用镇痛的药物,只是一遍遍地闭眼又睁开,咬着牙忍耐着喉咙中的轻轻痛吟声。 白焜只给了他几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他到现在都没去问这些年他的身体究竟承受了什么,又即将有怎样的用途。 他只知道自己觉醒了evol,目前正参加着父亲名下能更进一步地激发潜能的项目,这牵涉到对躯体的改造,他在实验任务中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不知道他曾很多次险些死在手术台上或者直面敌人的,也不清楚他的身躯被当做何种目的为了何种价值的工具,他唯一在意的是,他终于被他的父亲注视着,这么些年从未如此长久地被赋予肯定的评价,得以留在他身边这样长的一段时间。 白焜仍然在这处旧居所住着,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院内有一株木香,枝干蜿蜒着爬至二楼阳台,白起如旧时一般枕在靠椅上,这是四月的晴天,层叠的白花缀了满墙。香味清淡,白起倦怠的时候多,午后往往在这儿消磨过去。 风是他熟悉的味道,这会让他偶尔有回到过去的感觉。他感受着手指间触感鲜明的风,它正把记忆里的香味沁至每一寸他能呼吸到的地方,它更像水,从皮肤上流过去。 他沉溺在这样熟悉的气息和触感里,他其实想不明白,如她这样温柔的风,究竟为什么在那人眼里只剩下撕扯和破坏的价值。 他环着膝弯睡着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日暮,夕照如织锦。 这时有凉风,他裹紧了不知何时披在身上的外套,那是一件旧制式的大衣,在晦暗的天色下是烧了松烟那样浓郁的墨色。 这是他并不熟悉的气息,他站起身来,走廊尽头的书房正亮着灯。 白焜一转身就看到青年扶着门框站在外面,依然如那夜一般悄无声息的赤脚走过来,轻缓地推开门, 却不进来,只是默默看着他。 他披着自己的衣服。他本就比白起高了些,白起又是浑身伤病未愈,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衣宽袖长,他被严严实实裹在其中,袖口埋过手背,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手指。 他仿佛同他亲昵到随时不打招呼地过来,却又生疏到不知开口该说什么。 他们对视许久,白焜问他:“今天的营养剂打过了?” 白起摇头。 白起遭遇暗杀前在NW基地里昏迷了一个多月,全身的器官都正处于修复的阶段,骤然恢复至常人的作息饮食并不适宜。他这段时间吃得少,大多都是流食,要靠营养剂撑着身体。 他醒来的这几天只来得及勉强消化难以接受的事实,一点点试图勾勒着消失的这些年的轮廓,偶尔闪现过的色彩和声音都会让他恍惚。所以,眼下说到这个话题他才注意到,白焜每天都不吃晚餐。 他这样和白焜对视着,忽而有些局促。 人总是从懵懂清澈的时候长起来的,没心没肺的小孩只知道吃了玩,无可解闷的时候便总要偎去大人身旁,跟在身后问东问西,摆弄头发画胡子,叫人烦不胜烦。 白起此刻忽然觉得自己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