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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0 (第1/2页)
石化之故,一个字也说不出,连呼吸亦不自觉轻屏,好似怕这轻轻的一牵手,只是他的迷恍幻想,若略动一动、略略吐露呼吸,这缥缈如烟的美梦,立就要被冲散了,再也寻不回来。一瞬间,似是那年除夕夜,长乐苑的满天烟火下,他也曾像此时这般,身体僵如石雕,动也不动,那时,漫天的璀璨琉璃夜火下,他的好娘子萧观音,莞尔近前,在他脸颊处,轻轻地“拜”了他一下,那一刹那,他身体彻底僵住,而内心,在短暂的呆滞后,有澎湃的欢喜,像烟花一样,在他心里“砰砰”炸开,良辰佳景、如花美眷,那时,五六年前的他,满心憧憬,满心希望,盼等着他的娘子,早日心中有他,而如今,白云苍狗,世事变迁,他虽仍在心中只认她一个妻子,但萧观音,其实早已不是他的娘子。……当年那一“拜”,是一簇火苗落下,让他心中的希望烧得更旺,眼下,这一牵手,是……宇文泓忍不住朝心底最深处所奢盼的方向想,可又不敢这般去想,好像这样想一想,就已是不该有的奢求,观音是高山晶莹之雪,而他,纵是尊贵为一朝天子,在她面前,亦似一潭烂泥,污浊不堪,她所不喜的、所厌憎的,他通通都犯了,无情、寡义、欺骗、杀戮,贪嗔痴很爱恶欲,他几犯了个遍,从前,她以为他只是一个天真的大孩子、一个简简单单的宇文泓,所以会待他温柔包容,会愿主动“拜”他一下,而如今,他宇文泓是怎样的人、对她做过何事、对旁人做过何事,都在她面前赤|裸|裸地撕开了,她所看到的,再不是那个憨傻的大男孩,而是真真正正的他,那些从前他想在她面前极力掩盖住的不堪,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曾想着修整仪容,以博取她的好感,如今都已无用了,她已能看到他骨子里,看到他的骨血、他的心肝,都是如何肮脏不堪,又怎会再愿与他亲近半分……条分缕析地想得清清楚楚,心中因这一牵手,而浮起的不该有的奢求欲念,也似被冬日里的寒风,冷冷地扑袭吹散了,宇文泓强令自己自我鄙薄地平静下来,听握着他指尖的萧观音,声音轻轻地评价道:“有点冰……”,她侧首看来,眸光映着冰清玉洁的白雪,望着他问,“你冷吗?”依她柔善心性,走在大街上,看见路边乞儿,也会赠食施药,对他这样的旧人,有几句关心冷暖之语,实属正常,这般问他一句,是极其寻常之举,并不代表什么,绝不代表什么……宇文泓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莫犯糊涂、莫做美梦,可看萧观音就这样牵握着他的手,一步步地往前走,引他往居室中避寒,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虚虚恍恍地漾了起来,明明知道不可能,是绝无可能的事,一方面心内想得斩钉截铁、板上钉钉,另一方面,心却无法自禁地轻轻晃着,宛如河流上的一只小舟,飘飘漾漾,明知那所向往的渡口,永不可抵达,可还是忍不住随着每一道风吹起的细小波流,悄悄地往那里去。一步一步,双足像踩在棉花般绵软的云朵上,虚虚恍恍,好似身处梦境之中,冬日薄阳映照白雪,红梅疏影交错的天光里,他在后半步,跟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着,望着她牵拉着他的纤纤素手,望着她在风中轻漾的发丝、叮铃的流苏,随她从冰天雪地,走进温暖怡人的居室之中,缓步入内、她松开手的一瞬间,他下意识伸手去握,幸而及时醒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