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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2 (第1/4页)
肯定有不少人是真想让孟虹死。孟虹的被捕确实让当时的民阵运动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很多人死了,对于死者的亲属和战友来说,复仇的本能要求他们找到必须为此承担责任的人。但是当时血腥厮杀的对手,现在却已经是需要忘却与和解的同胞,无论是民阵自己,还是前亲政府党派,都在有意无意地试图把公众的注意力引到英国人,印度人,还有变节者的方向上去。前两者都是外国人,他们在撤军以后就没了踪影,而叛徒是可以方便地找得到的。那就是民阵需要把孟虹公开地抛出来的原因。 尽管如此,到底应该怎样处置孟虹,还是在民阵的中委会上引起了激烈的争执。牺牲者的亲友们要求死刑判决,而另有为数不少的人仍然对孟虹保持着尊敬和同情。连盈水激烈地说:「你们在对我说叛变?有谁进过春平的,又有谁进过龙翔?让他来跟我说叛变!」 「我老婆没进就死了。她怎幺死的你知道。你认识她,医疗队的,是孟虹带人找到他们的。」 一个民阵武装的将领冷静地回答她。 军人们对孟虹的态度相当复杂。可以认为在开始的时候是她创建了这支军队,他们中的许多人曾经是她的下属。但是事情以后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孟虹被捕以后,殖民政府军队对民阵的扫荡变得更有效率了,民阵武装一度甚至被迫退出到国境之外,流血的耻辱只有用血来洗刷。而他们未必愿意说出口的另一个原因甚至可能更加重要,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孟虹现在的样子。孟虹本人的存在已经变成一种恶毒的嘲讽,她的生命现在完全就是一场闹剧。在军人看来,哪怕就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以及军队的荣誉和尊严,她也应该去死。 而更具有同情心的女人们,比方说连盈水,她们觉得可以先保住虹的生命,在经过一段适当的时间以后,可以用看病治疗的理由把她接出监狱,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隐居起来,安静地度过余生。其实谁都知道,如果自己不幸地落到与孟虹相同的处境,每个人都会是一样。 可以想像,陈春本人的想法会更加复杂。他没有表态,只是要求中常委们自行讨论。而在最后决定了事情发展的不是人们的态度和情绪,却是政治现实。国家独立以后,北部高原的各个民族又一次提出地区自治的要求。那是他们与中央政府的永恒的矛盾。他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但是一旦共同的目标不复存在,他们很快就会变成互相的敌人。 北方各族正在酝酿成立自治地区和自治议会,国家联合政府正在与他们进行讨价还价的谈判。这时有人想到,孟虹至今仍然是楠族的主要部落首领之一,从形式上看,她的父亲已经正式地把这个世袭的职位转给了她,而孟虹自己从未提出过放弃这个任命。她现在仍然是楠族藤弄家支的女土司。在现在对北部高原的管理方式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暂时留着孟虹也许是有好处的。最终,国家刑事法院对孟虹做出的判决是终生监禁。很可能,对于这个结果感到最为震惊和失望的,是孟虹自己。 判决赶在了旧历新年前下达。从那个荒唐的开庭到现在,孟虹在春平待了还不到一个月。不过她对于自己在春平的生活方式已经了解得足够多了。 她在每一天中大概会遇到五十个男人,几乎肯定会有超过五十次的性交——当然了,其中一部分用到的是嘴。光在这件事情上就会花掉也许十个小时。而在另外的时间里她要为他们表演自渎,要随时准备遵照男人们所能想出的所有稀奇古怪的念头,用舌头舔干净他们的的屁股,脚,监室里的瓷器便坑,或者是水泥地面——如果还有剩余时间的话。而她自己的几乎所有生理需要,吃东西,喝水,直到睡觉,就只能是使用在男人身体底下的时间来做了。她也有一手握一把饭团往嘴里边塞,另外一只手伸进下体不停抽插的经验。 永远,永远。蜷缩在肮脏潮湿的混凝土墙壁和成群恶臭的男人们中间,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复刻版本。对于现在的虹,整个世界好像就是男人的阳具……和她自己的屁股,没有天空和土地,没有草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