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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九命廿壹(依旧璟柳,但无车) (第2/3页)
的树影中朦胧,斑驳。 他摩挲着指尖一对木质的吊坠。那吊坠上没有任何灵力,已经能看出些时间残余的痕迹,也看得出它的主人似乎常常这样抚摸它。好像在它身上寄托了许多的忧思,怀念。 而它的主人呢? 它的主人正在看月亮。 相柳酒力本是不错的,可惜从禺疆蓐收处归来后,再喝这洛桑酒,就再也喝不完两壶了。 就如他刚从蓐收禺疆处离开时,自顾自以为的那样。他原以为自己脱出牢笼,已得自由,可彼时低下头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泥沼里奔行,只不过是从一处更庞大的泥沼,回到了他原先不曾发觉的泥沼里罢了。 既如此。 索性就在泥里打滚。 相柳手中酒壶高举,壶中洛桑泄出清光,落进他口中,他朗声笑着,笑声攀过山岗,散进林野。 “缠山闻酒赶落花,月宫折柳清光华。鹣鹣斫颈今相近,年年山下玉蒹葭。” 送了相柳离去的涂山璟本在练刀,可随着夜风将相柳的声音送到他耳中,他却骤然停下了动作。 回首望去,那人懒散的歪在树上,树荫影影绰绰遮蔽着他满身的莹白,叫涂山璟看不清他的面容。 可他分明从那几句随口吟出的话中,听出了相柳的寂寥。 缠山,折柳,鹣鹣斫颈…… 年年山下玉蒹葭啊…相柳,若不是为了那年年山下的往复俗常,是不是你会为了你的鹣鹣,早从这红尘当中逃离而去了? 涂山璟望着那一片斑驳的树影,长长的望,好像要把那树影中笼罩的单薄的白望进眼里,刻在魂上。 久久凝望,可最终他还是低下了头,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涂山璟实在不知道,他会不会终此一生,也抵不上那个死人了。 索性命运不算偏颇,虽然他那时不知。 春去春来,潮生潮落。 涂山璟总算学得了一些相柳刀术的影子,虽然威力不足,但配上大乘后期四重境的修为,也算是能唬住人了。 更何况整个正道,对于相柳几乎可以说是闻风丧胆,也没几个敢真的单对单与他交手。 震慑,已经能做得到了。 在涂山璟刚‘出师’时,相柳的决策难得失控了一段时日。他好似迫切的想要做成往日的所求,于是那段日子事事激进强硬,直到涂山璟因以他的身份出行被截杀重伤归来,他那种急切的行事才戛然而止。 涂山璟从不反驳他的决定,甚至一丝异议也无,只是那一日重伤归来时,他无声无息走到相柳背后,倒下那一刻,染满鲜血的手也不过握住相柳一缕银发而已。 相柳那日跪在塌边,为义父祭奠,回首时,是奄奄一息的涂山,他虚虚的握着他的一缕头发,疼的身体都在微颤,却不肯多用半分力气扯疼他。 那是相柳第一次,第一次为涂山璟触动。 那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这人是要死了的,可那一刻,对方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对死亡的畏惧,亦无半点因rou身苦痛而来的软弱与不堪。 那双黑亮的,染了血的眸子里,尽是他的影子。 他在担忧,在心痛。 不是心痛自己生命的消逝,却好似在心痛若他离开,留他一人该怎么办。 相柳甚至知道,他为何伤重至此却还非要孤身回到寒玉宫来找他。 因为往日里的他就是这样,因为他不能叫人瞧出,今日里在外界的相柳与过去的有半分不同。 他在照看辰荣,他在撑着这个失去了相柳的辰荣不能被正道发现的大厦将倾。 如果这时的相柳对他,有一丁点,哪怕就那么一丁点的责难,他恐怕都难逃一死。他会觉得相柳并不恨他吗?怎么可能呢,涂山璟甚至比相柳都清楚他对他的恨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选择了以这样的姿态,匍匐在他身后。 他眼中的满怀的不舍与心痛何尝不是死亡到来前最后的汹涌。 他做好了死在相柳手中的准备,他说过,他情愿死在相柳手里。 可那一刻的相柳,终究还是选择了救人。 就如同二百多年前那样,即便兜兜转转,他们曾刀兵相向,曾相互戕害,曾在对方的心中烙下深深的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