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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望行路 (第1/2页)
总算到了离开的日子,玉映抬头望天,见云浪虽然玄奇,但多少有些离散,遮不住这烈日,估计也积不住雨水,便想这大概又是一趟苦旅。 还好路上算得上平稳,她从轿窗往外看去,既已离开了城池,绿荫也就多了起来,她的鞍轿不高,可以在树下过路,也就清凉几分。 没有什么急着赶路的必要,走走停停的,崔铮时常来看看她怎样了,又问些话,她看见汗滴从他下颔落下,便用巾帕给他擦拭一番,并把水袋递给他饮。 这种事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他的妻子。此外,她自己的家族也需要她表现得贤明,敬爱丈夫,让家中另外的未婚女眷也能在议亲时更有底气。这些事都是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做的。 她想起几个幼少时曾一起玩耍的族妹,她们后来也确实都可以说,嫁得很好,据说都得到了善待,她当然希望她们确实过得不坏。 因此,她知道不吐露自己的苦闷也是她该做的一部分,妇人的怨言是男人最忌讳的东西,有些时候,女人的父亲可能比她的丈夫更加忌讳这种事,特别是在她的丈夫更有权势的时候。父亲有时候写一些信来,谄媚的态度似乎是要教会她些什么。 崔铮过去对她的家族不好也不坏,虽没有特意用殷家的人,但若是出了什么事,也还是会略微偏袒一点,就像只是为了不搞得太难看。 但这已经很足够了,有了这样基本的尊重,殷家各方面做事也有了底气,她的父亲对她的婚姻是非常满意的,无比高兴自家能成为崔氏的妻族。 崔铮没有让她回家探亲过,理由总是很多的,但玉映的母亲还是会时不时来探望她,给她带上孩童可能会穿的衣服,或许会想尝的吃食,以及家中人如今怎样了的一些消息。 母亲只是不知道能给她带什么,因为她看起来什么都有了。玉映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手中瓷杯的冰裂宛如烟霞。而两人谈话处的屏风,雕刻有鸣鸟,就仿佛它刚落上桂木的枝条,将将展喙还未发出啼声。她的衣料也名贵得像是软玉织裁而来,只是她的丈夫不喜欢她戴饰品,配饰上稍微素净了一点,但单挽着她发髻的那支簪子,也精细得如同金线钩织一般臻美。 母亲自然会想体察她是否有不如意,但她看不出来,也猜不到。母亲见未读完的孤本被她随意放在手旁,会笑言她读过的书或许已经远胜有些不那么宽裕的大儒。她很高兴女儿的丈夫能容忍她的趣味,也很高兴此处的丝竹乐声颇有风格,无论是不是爱好者都能赏品一番。只是当她得知玉映不会被安排多少事务,只需要理账就够了,会担忧她是否不被婆母所喜。总体来说,母亲来的时候心绪多少会不宁,回去的时候又总是喜乐安逸的。 玉映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她反正只是一日日在这个院子里安全地坐着,等她的丈夫回来,从他每每偏颇的那些议论里,擅自想象着外头到底在发生什么。她很少问他要什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