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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易 (第3/4页)
> “——这正是‘一朝相逢落难时,同病相怜冷暖知。姻缘天定,好坏难分。鸾鸟初鸣需有时,只待承运扶风起。’” 她怔怔地听着念白,还在兀自消化这词句中的含义,忽觉眼前一花,周遭转瞬间换了景象:什么明月疏林土坡尽数不见了,也不见了无数旁观之人,入目只有屋椽朽败。眼前空空荡荡,除了一桌一床一盏枯灯,再无他物。 眨眼之间,她浑身像是抽去了气力一般,病恹恹地歪斜在床边。 眼前的景象似有些眼熟,又似同她经历过的那些十分不同。 还没等她分辨清楚,便听得门口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瞧见她坐起,三步并做两步便冲了过来,嘴中喊道: “姮妹——你终于醒了!” 明明是大病初醒、有情人欣喜相逢的场景,可她听到这吊着嗓子的一声嚎,半分喜悦也无,浑身汗毛都本能地竖了起来。 无他,实在是这一嗓子嚎得太过难听刻意,想不出戏也难。 那人似丝毫觉察不到她眼中警惕抗拒之意,反倒隔着被子握住了她的手,言辞殷切:“姮妹,你可觉得有何处不适?” 她本不想说话,可心下隐约觉出,此刻必须要说些什么,以“姮娥”的身份。 面前“司羿”倒是面容俊朗不凡,只是这目光灼灼盯着她的模样,着实让她……十分不适。好在对方眼眸清澈,不至让人反感。 她被盯得别扭,避开对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开口便问:“这到底是……” 话音未落,便觉喉中腥味翻涌,一口气没憋住,“噗”地便喷出一口血来,直喷了面前的人一个狗血淋头。 她忍不住捂住嘴猛咳起来,越咳嗓中血流越多,暗色的血不断从指缝中滴滴答答溢出,竟是根本捂不住。 “莫要再说话了,姮妹——你此番被贼人伤了心脉,能醒来已是万幸,快快躺下,我好为你诊断一番。”那人在她背后连点数下,见血稍止,方才伸手要扶她躺好。 而借着这个动作,他倏然靠近,在她下意识要拉开距离前,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于是原本还挣扎着的人,终于止住了动作。 如此拉扯一番又作亲近耳语状,竟真好似两个心迹微露的有情人般。 …… 洛水爱看那才子佳人的折子,亦见得多了。可今天眼前这戏却不像她曾经看过的那些,无论是念的词,还是演的把式,都有些区别。 如眼前二人这般亲近、好似相拥一般的做法,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说是“亲近”,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她不由凑近了面前镜子一些,想要仔细看清二人情态,动作前下意识地瞧了门口一眼,颇有些做贼心虚之感。 ——对,她正就着屋中的镜子瞧里面的情境。 说来这屋中确有古怪,方才她还在那儿翻戏曲折子,想着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就觉出镜中有了动静,细看之下,发现里面竟有好戏开场,而且瞧这模样,大约已演至第二折甚至第三折。 她眼尖,一下就瞧出了这饰演“姮娥”和“司羿”的大约都是新人: 姮娥的表情当真再僵硬没有,而司羿的唱腔亦难听极了。 她揣测,这戏班子大约是要选角儿,只是不知为何候选之人身段演技都这般僵硬——哦,那口血倒是喷得十分真实。 ——该说不愧是仙家手段,不同凡响么? 她这厢看得津津有味,瞧着戏中两人别别扭扭地互动,咂摸出了些有趣的地方来: 这演“姮娥”的新旦虽然演技拙劣,可每到修炼、打斗的场景,倒是身手利落,显然是个有功底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