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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9 (第2/2页)
,睡吧,睡吧。”许霜降停了片刻,细碎地说道:“我有一次,和别人在路上吵了两句。”“唔?”陈池这一声当真从鼻腔中缓缓哼出,带着浓重的睡意,好半天才组织起问话,“怎么了?”“她踩了我一脚。”陈池断断续续地低笑,气息拂在许霜降的发间,他摸索着在许霜降的额头蹭了蹭,哄孩子似地:“胖meimei遇见小坏人了。好了,好了,睡吧,睡吧。”夜深了。许霜降闭着眼睛,似梦似醒。她搞不清楚自己的这种状态,脑海中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些场景,就像各种断片,有过去的,也有最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想,也不知道能想出什么,但就是乱七八糟地想了。她的感觉很奇怪,仿佛能随时醒过来。酣梦,就像初冬河面一层薄冰下的水,温凉而幽静。神思,尚未沉入其中安眠,便在薄冰上茫然行走,提着十二万分戒慎,笼罩着周围环境的异动。哪怕一只小野猫的喵叫,她都能即刻睁眼。陈池不在家时,她一个人睡,每晚都要关拢窗户,他回来了,她就大胆地开了一丝窗缝,让室内换进些新鲜空气。风很大,摇动着楼下的桂花树枝,在窗缝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小气旋,发出低低的呜呜声。陈池在她身旁,已经睡着很久了。呼吸匀长,在这极静的夜里,和风呜毫不干涉,却一起缭绕在她的断片场景里。她的思绪还在不停地切换,如同在以现实画面为布景的梦境里清醒地游荡。她鲜少如此,睡眠一向很好。以前有课的晚上,许霜降回来就疲累了,躺下来钻进mama用热水袋捂好的暖被窝,简直就是无上享受,不出一时片刻就能睡着,没课的晚上,她歪到客厅沙发上,和mama挨着盖一条小被在膝盖上,mama看电视,她和爸爸小声聊聊天,或者她进屋上网、备课做教案,困乏了也能及时睡着。许霜降在似睡非睡中忖度,或许她经年累月习惯了独自霸占一张床,多了陈池,就少了空间,所以她才受到了干扰,怎么都睡不踏实。许霜降的断片回放就忆起了她和陈池挤过的单人床,他们真是换过不少地方,他那灰色调的小屋,松木桌上摆着白瓷瓶,白瓷瓶里斜斜插了一枝玫瑰花,早晨推窗,对街窗户下的花栏里,只要不是冬天,总有红的黄的小花。后来他搬的地方床更小,窗户打开,就能看见天井里的一株芭蕉树。而她的学生公寓房,夜里会有月光洒进来,甚至映到床边的墙面,留下一树婆娑的影子。待她换到钱先生的客房,陈池来的少,那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光,她曾经在临睡前坐在床上,费劲地缝成了两个难看的枕套,一个给自己,一个给陈池。许霜降甜蜜地回忆,费力地思索,从什么时候起,陈池停了睡前小故事这个环节?他的小故事一开始真是童话里的小故事,陈池说得绘声绘色,剧情乱窜,有时候他苦恼许霜降总要一本正经找逻辑上的不合理,于是故意说话含含糊糊,或者索性低低哼着曲调,让她放弃纠错,乖乖好眠。后来,睡前故事的时间里,慢慢地多了一些亲朋好友的生活趣事,再后来,开始交流他们自己的生活琐事,最后,这些事挪到日常时段中商讨,睡前故事档便不知不觉没有了。大抵如此罢。许霜降的思绪迟缓而滞重,被睡意拖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