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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30 (第2/6页)
埋头吃饭的整个过程中都没人说话,以至于母亲来电话时吓人一跳。 她怪我到学校了也不报声平安。 我也搞不懂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 放下手机时,陈瑶白了我一眼。 我说:「咋?」 她说:「不咋。」 没吃两嘴,手机就又响了。 这次是大波,叫我喝酒,呆逼俨然已高。 我只好推脱说有事。 「啥jiba事儿?」 我能想象他那大舌头在口腔里笨拙地四下甩动,而油腻的狗毛在刺目的灯光 下蓬勃得像久未清洗的锅盖。 几乎脱口而出,我说:「论文。」 「对,论文,」 我近乎高兴地叫道,「还有论文要写。」 我甚至残忍地想到,5月号就是交论文的最后期限。 陈瑶显然也记起这茬,在周遭悠远浑厚的夜色中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对啦,论文咋样了?」 她惬意地敲着我的手机,小鼻头亮晶晶的。 送陈瑶回宿舍的途中我无疑是沮丧的。 于是前者的欢快便显得过于张扬。 我只好与她拉开距离。 直到陈瑶站在甬道上,我才追了上去。 她扭脸看看我,没说话。 也许我想说点什么,却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只是朝八号宿舍楼扬了扬脸。 「回去吧。」 好半会儿我才说。 陈瑶转身就走。 即将迈过草坪时她又站住,回过头来:「你也不问问我咋了?」 「啥咋了?」 我不假思索。 我以为她会说「算了」 或者其他的什么,然而 没有。 她挠了挠头,索性一把揪开了马尾。 黑发铺陈开的一刹那,人已穿过半张乒乓球台。 兴许是尚未开学,这点儿周围竟没几个人,倒是明明暗暗的宿舍楼里不时溢 出些许女生平时难得一见的张狂。 陈瑶在球台的夹缝间七拐八绕,像是在穿越老天爷设置的频频魔障。 大白体恤罩下来,再被晚风鼓起,彷佛真的裹了身道袍。 昏暗的路灯下,她愈飘愈远,宛若一尾断线的纸风筝。 搞不好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照这么下去,这阵风会把她吹到天上去。 几乎条件反射般,我吼道:「陈瑶!你咋了!」 真的是吼,宿舍楼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青筋暴突中,我甚至有点头晕目眩。 陈瑶立定,转身,片刻后朝我狂奔而来。 非常俗气,但事实如此。 像颗蒲公英种子,她一头扎进我怀里,柔软而又尖利。 她喘得厉害,我只好吻了下去。 那感觉不太好,犹如吃了瓣陈年糖蒜。 于是陈瑶就笑了起来——边喘边笑边给了我一拳,她说:「神经病啊你。」 第一次邂逅陈瑶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去年十月份,我被大波拐去看迷笛。 如他所说,确实不需要门票,但酒水却不再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