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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折常恐悔吝,雾雨飘摇 (第3/9页)
己都未察觉。 取下殷横野首级之人,其实不难猜。 姑射谋反一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慕容柔与平望任中书的联手默契,已然呼之欲出。身为慕容麾下新近崛起的武胆,先于论法大会三战扬名,继而一统七玄,向七大派释出和睦之意者,舍耿照其谁? 必是他代表镇东将军府和央土任家,摘下了名列“凌云三才”之一的绝顶高人之首。 这样的崛起速度和武功造诣已够骇人的了,更可怕的是他背后除了七玄势力,竟还有慕容柔和任逐桑当靠山……这让所有的江湖耳语在瞬间通通沉默。谁也摸不清这大半年前尚无籍籍之名的乡下少年,身后究竟有多深的水;情况未明朗之前,附和或抨击他都显得太过不智。 毕竟连殷横野都丢了脑袋。 潜行都的工作就是耙梳这些渐趋静默的风声流动,巧妙地把暗示放出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确保在众多揣测当中,有正确的、或利于同盟和盟主的部分。光是这样,就得用上潜行都里的最精锐,绮鸳迄今仍在谷外各处活跃,和所领的姊妹们还没被叫回来替盟主“疗伤”;若耿照再迟几天醒来,就非召回她们不可了。 耿照并不热衷名位,况以他浅薄的官场经验,也知“锥处囊中,其末立见”的道理,出锋头可不是什幺好事。但萧谏纸能洗刷污名,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喃喃道:“老台丞本已有了自污其身、任人唾骂的觉悟,不惜承担一切罪名……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 幽邸墟残间的最后一瞥,并不是台丞与他的告别。 早在决战前的数个无人之夜,少年悄悄潜入软禁老人的驿馆,萧谏纸便有系统地把一切交代给他,包括策动“姑射”运作的证据,录有他和七叔各种研究调查的笔记图册,还有万不幸失败,后续殷贼可能的各种逼迫侵袭,及化解因应等,一一授与耿照。 “我和屈咸亨,都有了背负恶名而死的觉悟。” 经脉和丹田气海的重创,使他几成废人,说话喑弱虚疲,只 有眸子依然放光。那不只支撑着老人,其实也一直支持着耿照。 “屈咸亨死了,我不会让你不要悲伤,至少我们保住了他的声名。虽然他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萧谏纸冷哼着,连自嘲都像在生生切开自己,耿照的痛悔与之相比,渺小一如随口哼唱别曲,连拿出来说都需要勇气。 “你没时间想这个。”老人嘶薄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被看透的感觉宛若一丝不挂,他的羞愧都快麻木了。“记不记得,当初我叫你回去?” 耿照想起初遇时的那艘平底粮船。 狭窄的船舱,微馊的饭菜,还有那难以入口的粗涩茶水。怎幺可能忘得了? “回去的人,可以做自己。”老人平静说道,出乎意料地并不苛烈,不是一不小心就打了他的脸之类,只是理所当然而已。“留下的人要做很难的事,管你高不高兴,痛不痛苦。在我看来,正确的决定往往都很痛苦。” 耿照几乎以为又学到了一则智慧金句,关乎判断的。 “……错误的决定,会比较不痛苦幺?” “不,错误的决定也很痛苦。而且事后会更痛苦。”老人似笑非笑: “所有的决定都很痛苦。不想痛苦你就回家种地去,趁着还能后悔。” 耿照这才发现他也是会说笑的,大着胆子回嘴道: “我现下是来不及了罢?” 萧谏纸翻起眼皮,一本正经看着他。就连这样耿照都觉得难以迎视。 “别说蠢话了。韩破凡,是能争个龙椅来坐坐的,此人的抱负胸襟,放得进这座天下,但一放手便出海了,我料他没想过回来;神功侯这辈子够苦了,拖着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个个咬着他,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做个打鱼摇桨的闲汉。 “没有什幺事,是非你不可的。没有那幺伟大的人。要放手,永远都来得及。拿着才要费劲,松手便放下了,有甚难的?” “连台丞也是?” 耿照蹬鼻子上脸,难得在他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