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陷入了修罗场》第四十五章 (第1/2页)
“我爹一定生了气。”乐无异取过信笺,看笔画之间勾连的痕迹,“你瞧,这上头还有几痕枯笔。” 言罢,他专注对着日光细看其中转折与浓淡,仿佛当真成了一位虔诚书家,只沉浸在他人用笔提按上,从中获知书写者当时的情绪。 百里屠苏亦从简短字句中读出乐父滔天怒气,不过他并无对抗之心,也不想不管不顾拉上乐无异,兀自躲避,等待乐父怒意稍降。 早已料定的事情,是一定要直面的。 之后的日子,停歇在渡口的小船始终没有驶向他处,百里屠苏搁置了先前对域外碧海起的念头,只带着乐无异暂且停留在这座城池之中。十余日夜,二人逛遍街巷市坊,将各色酒楼与糕点铺子尝过一轮,剩余便是打马游乐,画舫闻音。 城中人仍记得那个夜晚二人如何拔得头筹,茶馆说书人将那夜万人聚集,痴心郎君一诉情衷的场景记作话头,不时拈来与时下流行的风月故事相较,最终得出笔墨终究虚假造作,唯独那一夜的盛景才能印证何为真正情真。止语已敲,那段情景,却仍荡在城池之中。甚至有落魄书生携了纸笔蹲守,细细旁观,等待写出新鲜话本,换得当日饭钱。 不过,这些只是前些日子的烦恼,城中终究不留太多闲客,两三日后,便不再有人投来过多目光,只是城中悄然兴起雌雄狐狸面具,白狐黑狐凑为一对,夜间常见年轻男女佩戴行走。 这一夜风露稍寒,乐无异披着百里屠苏为他买的那件雪白外衣,小半身伏在开启半扇的菱花窗外,任夜风吹拂鬓发微扬,心不在焉地听着风中摇荡的婉柔歌声。 歌女一把好嗓子犹如玉落莺啼,压在流丽的筝声与笛曲上,化作细袅烟纱,盘旋弯绕直至雕梁。 夜风拂过,带来雨后湿气,窗扇微微摇晃,跟随水波,一如跟随幽婉曲音。 “劝女郎,莫堕情障,还记家中……” 不知怎的,今夜的琴曲总带些哀哀戚戚的意思,只消一声,便可想到伎人妆发简素,愁云惨雾笼绕眉头眼梢,扮作可怜女儿家,劝懵懂女子苦海回身,不要为了不牢靠的郎君夜奔千里,再不归家。 “今日的曲子好怪……”乐无异蹙眉,咬一口糖山楂,细碎的糖粒,留给百里屠苏擦拭去,“从前不都是些开心的曲子么,佐以鼓乐铃声,还有舞姬跳舞呢,热闹极了,怎么今天变成这样。” 百里屠苏将指腹糖粒拭在帕上,犹有迷恋的摩挲过一点余温:“兴许是哪一家的父亲思女心切,涌满腔爱佑之心,才有了这样的曲子。” 乐无异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点头称是:“确然如此,曲词里的这个女儿做的不对,一面是相伴多年,对自己宠溺爱护的爹娘,一面是个不知底细身无长物的男人,怎么就能跟个男人一走了之呢,何况走了也没什么好处,只是随着男人颠沛流离、风霜沉浮罢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