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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绿改乱加续)】(7) (第6/6页)
平,而不是身边的张凤棠。 陆永平说表姐今年考了军艺,结果还没下来。 小舅妈笑着说,「这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拿钱买的,就他这样子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 陆永平大嘴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呢,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上,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 母亲和小舅妈收拾碗筷。 泔水桶满了,母亲问往哪倒。 小舅说鱼塘有口缸,专存泔水喂鱼。 母亲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小孩摘完无花果,发现陆永平不见了,当下心里一紧。 匆匆奔出门,刚过马路,就看见陆永平鬼鬼祟祟的伸着脑袋往 前瞅。 前面一个人影正是母亲。 我不客气的拍了他一下,眼里充满敌意。 见了我他也不掩饰,笑着说,「我又没干啥,你紧张个啥儿。」 说着他衔上一根烟,又给我递来一根。 我摇摇头。 他说:「真不要?切,我还不知道你们。」 这时母亲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水桶反而更衬托出她的美。 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儿咱就回家吧。」 父亲宣判那天我没去。 上午11点左右奶奶让大姑和陈老师搀着进了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声不响。 爷爷和母亲紧随其后。 爷爷刚坐下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烟袋。 母亲忙招呼陈老师喝水。 陈老师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开庭那天用的就是她的车。 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一年而已,最多来年4月份人就出来了。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尤其是你母亲,多宽慰宽慰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了邢。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1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厕所都要人照顾。 奶奶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1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姥爷带着小表妹来串门,塞给母亲五千元,说是小舅给了3千,剩下的2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姐家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儿不用啥时候用。」 母亲垂下头,有些不安。 我坐在一旁,也是脑袋发胀,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入的黯淡阳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陆永平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屁股没暖热就走了。 一筹莫展之时,大姑塞了五千元过来,奶奶就进了门,问,「闺女,钱哪来的?」 大姑叫她别管,只是我和母亲都有点不好意思。 我后来我才知道,姥姥当年是抗美援朝时期的战地医生,有一次执行任务护送伤员,因为救爷爷躲避轰炸,自己却差点命没了。 后来她就落下了病,生下小舅没几年后,就因病支撑不住去世了。 所以当大姑得知了陆永平的心思,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宁愿自己去忍受那份屈辱,也不让母亲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