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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等她嫌弃完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伶仃的白影，宋钰对他露出一个笑，叫到：“师父。”

宴清都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机械的迈动着步子走近她，没有一点儿惊喜，好像是都在他的预料中，宋钰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应该是把她当做了幻觉，亦或是他早就料到了这具傀儡会复活。

“我是谁？”宴清都问，情绪都没有波动，宋钰露出爽朗的笑，回答道：“宴清都。”

宴清都眼神里似乎多了点儿亮光，但对比里面的死灰实在是太过渺小，宋钰觉得简单点儿直接点儿会更好，她来可不是为了和他续演苦情戏的。

宋钰走上前去，抬起手做出似乎是要抚摸他脸庞的动作，他躲了一下，可没躲开，落到脸上的巴掌声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剧烈的痛疼来的毫无预兆。宋钰用了她目前能动用的全部力气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没想到宴清都这几年不知道怎么折腾的，竟然被这一巴掌给打倒在地，以一个任人宰割的柔弱姿势拥抱了尘土。

“宴清都。”宋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里无恨无怨一片明澈，“我的师父，现在清醒了？”

宴清都似乎在发呆，然后宋钰就看到他的眼里迅速的燎起了一把灿然的火，他抖动的苍白唇瓣开开合合，颤颤的喊了一声：“钰——”

多亏喊得不是狗子这个名儿，否则宋钰还得打他一巴掌。

“是我，我回来了。”她说。

“对——不起——对——”他是欣喜的，也夹杂了点儿惊惶，眼里的水汽都盛满了眼眶都舍不得眨眼让他们流出，就好像怕一眨眼宋钰就不见了一样。

这幅弱样妥妥的戳中了宋钰的小心肝儿，外面冷若冰霜实则内心小人儿在呐喊大大小号可萌可好欺负和不食烟火的大大真身不一样！

尤其是内里灵魂的味道如此熟悉，宋钰被大大小号这样看着感觉又新奇又好有负罪感，换一种身份看待果然心情都不一样了。

虽然这个小号对宋钰做出了难以原谅的事，但他的惩罚也够了，宋钰本来是打算教教他如何做人的，但宴清都自己都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手了，显得跟欺负人一样。

她说：“你没必要道歉，我不需要，我只问你一句。”

宴清都听宋钰没打算原谅他，怔了片刻，以至于没有听到她后面问的话，直到宋钰又问了一句。

“你愿意跟我走吗？”宋钰直接就开始诱骗小号了。

“我愿意。”惊喜来的太突然，等他咀嚼出这句话的意思，他就已经说出了口，没有问去哪儿，因为不管去哪儿都是跟“她”一起的。

“你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宋钰带了点儿笑问，已经是很轻松的谈话语气。

“不需要。”没有差别的。

“若是带你离开这个世界也愿意？”宋钰问。

“嗯。”只要是你带我离开，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真的，你是自愿的，不会反抗对不对？”她再次确定。

“嗯。”只要是你的要求。

“闭上眼睛，不要抗拒......”宋钰说。

他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嘴角带着解脱的笑。

天高云淡，祚山山巅，宋钰在此带着宴清都皮囊里的一缕分魂消逝在这个世界。

世间规则正常运转。

云散云聚，木枯木生，南飞雁还，时光回溯。

千机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