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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男人和臆想世界 (第2/3页)
包裹的珍惜触感,我居然能听懂医生的外语,我真是只聪明的狗。 他长胖了一点,裤子勉强可以挂在盆骨上。刘海太长了,遮住眼睛,视线总不大清明。但这没关系,他不需要看,不需要明白,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能听懂指令就够了。主人还是偶尔揍他,不过不是往死里打的连踢带踹,而是点到为止的警告和发泄,他只要抱住头在忍不住的时候发出微弱的哼鸣就不至于被折磨的太惨。 “起来!”她拽动项圈,把他拖到餐桌前的软垫扶手椅上瘫坐。“嘿,小音乐家,”她粗暴的拍打他的脸颊,“你还在里面么?” 谁是小音乐家?他不明白。 “别害怕,“她说,“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吃吧。“ 吃什么?他困惑的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了?进食是罪过,快乐也是,我应该无时无刻都痛苦才对呀。 她确实开始优待他。她喂他吃饼干,香槟巧克力,燕麦粥和热乎乎的鸡rou。很好吃,每一样都很好吃,好吃到几乎要唤醒过去的回忆。这些都是正常的食物,不是那种从肛门,从鼻腔,从喉咙里打进去的可怕糊状物,也不是冰冷的营养液,直接注射进血管。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吃的,有味道,有口感,有纤维和滋味儿的食物。他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细细享受。咀嚼的感觉陌生而美好,他短暂的成为人,能感受到灵魂在复苏。 他开始穿衣服了,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是真的开始穿衣服。他每天都换新衣服,皱巴巴的长袖睡裙,棉制背心短裤,丝绸晨袍,都是非常柔软轻盈的面料,一点也不会弄痛皮肤。 她在床上搭了一个小窝,用柔软的绒毛毯把他包裹起来,这种感觉很美好,好像他是什么珍贵易碎的水晶皿,必须好好保护。他蜷缩起身子,脚后跟贴住大腿,像胎儿一样安睡,睡的又沉又多,似乎已经一个世纪没有休息。 而她呢,她回家头件事儿就是把冰凉的手塞进他温暖的怀里,有时是腋下,有时是个腿缝和鼠蹊的空隙,有时是小腹和绒被之间,吸取被储存一天的睡意。“宝贝,“她用脸拱他的胸口和脖子,又吸又亲,呼吸撩的他rutou发痒,“好香,好暖和,快,抱抱我。”她和他一起酣睡,直到晚上才吃点豆子罐头果腹。 “你喜欢这样么?”她用冰冷的手贴住他的大腿根儿和肋骨。“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他带着微笑,将头再次埋进洁白柔软的被窝里。 灰色的男人常常来看望他,大约一周一次。他从不被允许迎接,都是蜷缩在某团柔软的织物里静静等待。灰色的男人为他脱下衬衫,听诊器在苍白柔软的胸膛如蛇一样移动。他缓缓眨动眼睛,根据指令吐息,任凭摆布,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男人身上。他看起来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高级知识分子,皮肤柔软苍白,眼角有皱纹,嘴唇是一条微微向下撇的缝。 “我是莱茵哈德·赫尔佐格,”他耐心的介绍,周而复始,“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 “您好,莱因哈德·赫尔佐格。”他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发出声音。我已经见过他四次了么?他困惑的闭上眼睛,不理解为什么灰色的男人要周而复始的打断自己珍贵的睡眠。但他喜欢莱因哈德·赫尔佐格,他穿的很漂亮,浅灰色的羊毛背心,发光的白色衬衣和深灰色外套,大小非常合身,只是因为配色而显得寡淡,几乎隐入背景。莱因哈德·赫尔佐格,埃里希·克莱茨,马克西米连·穆勒,贝卡·斯米尔诺夫,鲁道夫·施密特,赫塔·恰尔洛夫,柳鲍芙·菲拉托夫,他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些名字。他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们,就像在观看一场电影。每想起一个名字,他就会跳入万华镜一般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名字不是由字母而是有无数帧影片和光怪陆离花纹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