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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昨日重现 (第1/3页)
大英雄。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我,主人太亲密太卑微,长官太羞辱,夫人或是小姐让他听上去像个谄媚的仆人,又容易勾起回忆。于是瓦尔特选择讽刺性的叫我“大英雄”。 “您不是大英雄么?把我从街头救回家里,让我碗里有食物,头顶有屋檐,身上有衣服。”他边扫地边说,眼睛专注地面,漫不经心,铁链随着动作刷刷作响。“大英雄,不忍敌人受苦,如水晶般纯净的大英雄。” 瓦尔特衣衫褴褛,褐色裤子用一根我从废弃相机上拿来的发白皮绳系在腰间,裤腿宽而短,露出瘦的突兀的脚踝和伤痕累累的脚背。上衣破烂不堪,掉了三颗扣子,只能勉强护住小腹。肋骨嶙峋的胸口和锁骨裸露在外,袖子脱线,一侧被撕开了个口子,随着动作能隐约看到腋下阴影和森白皮肤上的烙伤,好不可怜,脚踝拴着拇指粗细长的铁链,每走一步路都狼狈的叮当作响,比监狱里的那些东西看上去还要落魄几分。 这是他来这儿的第二周,我们相处的还行,甚至是诡异的默契。早上我打开阳台门把已经洗漱完的他放进来做饭,这样等我洗完澡,早餐就已经准备就绪。我偶尔会顺手放点吃的在食盆里,看他双膝跪地鼻尖都挂上牛奶。大多时候他只能站在角落里,双手垂在两腿边立正,肩膀时不时抽搐,完好的眼睛一眨不眨,贪婪的盯着我面前的食物--如果没剩下的,他就只能饿着肚子等到中午。 我回家时他正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仰头看天,神情专注祈祷上帝降下业火惩罚这片土地。昏黄夕阳里的的消瘦身形在棕褐色地板上拉出长长斜影,寂寞苍凉。树叶片片掉下,瓦尔特永远被困在秋天里。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斑驳不堪,他像一尊被弄脏的雕塑,只有睫毛上翘的眼睛透露出生机。 我必须承认看到这一幕的刹那我愣住了。不论那位因可怕的口腔癌死去的心理学家如何饱受争议,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说的有理。记忆是具有自毁倾向的,生命也是具有自毁倾向的,我们的生活不过是毁灭和生存这两种本能欲望间的纠缠拉扯。人无法忘记那些千方百计想要抛之脑后的痛苦回忆,甚至大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强迫我们对峙,直到鲜血淋漓的伤痕生出老茧,尖锐的刺痛弱化成麻木的钝痛。 即便如此,我们无法忘记。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回头,却已经在心底引起了我的滔天怒火。在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时间里我经历了“昨日重现”,甚至在刹那间感到恐惧,害怕下一秒瓦尔特会如多年前一样转过头,露出不假思索的灿烂微笑。 我一脚踢向他的腰窝,瓦尔特闷哼一声,就地卧倒。“你叫什么名字?”我踩着男人的喉咙问。 瓦尔特嘶嘶吸气,疼得眯着眼睛回答:“俵子没有名字。” 除了这句话我们基本不交流,为数不多的对白局限于我发出命令,然后他嘀嘀咕咕想要激怒我,最后硬着脖子照做。 第四次洗碗时瓦尔特打碎了一支玻璃杯,他愣了片刻,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怎么,要揍我么?”他嘴角抽动,慢慢跪倒在地,盯着我狞笑,“来,让我看看您有多会揍人,英雄小姐。” 我没说话,低头捡起一块碎玻璃,用尖锐的那头轻轻勾勒瓦尔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