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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03) (第6/11页)
时,你如今撒手而去,可教陆郊如何伤情!」 不提陆郊还好,提及陆郊,颜氏顿觉心如刀绞,更添悲怆,惨然道:「民妇不守闺训,中夜行那yin佚之事,何颜敢为人母!声名狼藉如斯,吾儿他也面上无光,反不如一死求得解脱……」 凤目一转,颜氏面上又平添几分讥嘲,「况且民妇若是不死,岂不也辜负了皇爷爷与大人旌表赐额的一番苦心……」 此等怨恚嘲诟之语可谓大不敬至极,放在平日颜氏想也不敢去想,何况当着朝廷命官之面讲出,只是她如今心中满怀悲愤,且死志已坚,但求速死,故而当着丁寿面前坦承心声,无丝毫避忌。 颜氏说完便等着丁寿恼羞成怒,拿她问罪,不成想丁寿非但没有勃然变色,反而做出一件惊人事来。 丁寿忽然撩袍,单膝跪地,此举可吓得颜氏不轻,她虽不清楚丁寿官秩品级,但从金殿上近身侍立,且皇帝对他言听计从来看,不是心腹重臣便是天子股肱,这等人向她下跪,却是她始料未及。 「大人请起,民妇担待不起。」 颜氏在榻上慌乱闪避,可此际身软如绵,用尽力气也移不开几分。 「东主?!」 「小yin贼?!」 谈允贤与戴若水同样也被丁寿闹得一头雾水,失声惊呼。 丁寿摆手示意二人不要多言,正色道:「金殿赐额是丁某思虑不周,胡乱请旨,与陛下无干,不想却害你心萌死志,其过俱在丁某一人,这便在此赔罪了。」 以官跪民,颜氏几曾见闻,心中有何恚恼也记挂不起,只是张皇道:「大人快快请起,其实民妇寻死与大人无干,当年阖扉受辱,我便早已心存死志,只念郊儿孤单无靠,不忍弃他不顾,才偷生十载,到如今心愿已了,人世再无眷恋,这才……」 「娘子执意寻短,当是还不肯见原,丁某唯有磕头请罪。」 二爷可不是随便说说,当真双膝跪地,立马就要磕头。 「别……别!民妇……不死就是!」 颜氏当真被这位爷给唬住了,只想着万不可生受人家大礼。 听了颜氏应承绝了死念,丁寿这才含笑起身,颜氏实在搞不懂眼前这年轻权贵,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与师长,他却能为了断己死志而不惜下跪于前,实在让她思猜不透。 丁寿心中却没那么多拘泥,什么膝下有黄金,都是裤裆里拉胡琴的屁话,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浮屠呢,不过跪个女人而已,还是个大美人,不丢人,当然要是对方换成个糙老爷们,二爷就要好好考虑值不值得委屈自己了。 「陆家娘子想开便好,且安心静养身体,丁某告退。」 丁寿叮嘱谈允贤好生照看,便领着戴若水退了出去。 凝望着二人背影,颜氏欲言又止,抚着晕红玉颊,心思变幻不停:施救时有那女子在旁,按说当不会有何出格之举,只是下身牝户为何异样胀感那般真实,一如当年夫君在日鱼水欢后情境,难道自己当真内心放荡,临死之际还做了一场春梦不成……************出了院门,戴若水便一脸钦佩地看着丁寿,「小yin贼,为了打消那妇人死志,你可真豁得出去自己!」 丁寿揉了揉鼻子,干笑一声掩饰道:「这不都为了救人么,再说我也的确对不住人家。」 戴若水长吁一口气,侧着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通传那妇人的儿子啊?」 「通传什么?」 丁寿反问。 「诶?他娘还没死的消息啊,既然人都活过来了,还教人平白伤心作甚?」 戴若水倒很会替别人考量。 丁寿犹豫道:「适才提起陆郊之时,颜氏神色有异,那些悲愤之言似乎也并非全冲我而来,我担心是陆郊伤了其母之心,乃至颜氏死志愈坚。」 「你是说……做儿子的把自己娘亲给逼死的?」 戴若水手掩樱唇,眼中满是惊色。 「不过是猜测而已,看颜氏如今神思恍惚,也不好多问,好吞易才将她从鬼门关上抢回来,万一处置不好,岂不又将她给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