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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进了房，倚靠于床头，手里撰着一本书卷，那是君语给他的。

君语无意之间递给他的，叫他了解，只因为那是他叫他看的，所以他看。

只因为，他爱他。

不觉间，一天已然过去。

夜里的天空下着雨，西巷里的厢房烛光闪烁。

几许柔肠蔓延到心头，白月手里攥着信，纤手撑额。

阿月，莫要担心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待明年春天，我定会凯旋而归。

君语亲启。

罢了……

拂袖而起，吹了那烛灯便睡去了，待那花开半夏之际，我便在那西厢的桃树下，等你归来。

梦付黄粱，嘴角似乎还带上了一丝久违的浅笑。

流星拂云，霜气弥漫，卧月伏眠。

忆相逢，直道无言。

红池在厢房外看着他，秀美的眉目带上了一丝不忍，明月印上沧桑的影子。

西窗外落叶潇潇，万般寂寥。

君语……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啊……

你爱我，深爱入骨……

少年就这么看着那封绝笔，

就这样静静的。

安静无声……

唇角淌下的那片刺眼的猩红也不再惹眼。

甚至它顺势留下，一切都悄无声息……

余生不相遇，萧断情殇……

回不来了吧……再也回不回来了……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成说，生死契阔。

是啊，身在乱世的爱……又如何白头到老。

君语……君语……我爱你啊……

这次真的不会有温柔的回应声了，只剩下压抑至极的啜泣……

第14章第14章

“南蛮举兵五万越城突围，东塞城失守！”

“南蛮火烧南粮仓，军心大乱！”

“南司军遭遇夜袭，西塞城遭遇围剿，疾速求援！”

“元帅埋骨苍山，为国捐躯……”

司马君倾案上的文书堆积如山，每一封都无一不在宣告战事告急。

最后一封……

他泪眼朦胧，伸手去擦拭，却越涌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云海苍茫，长风万里。

“君语……”他开口，声音带着轻颤。

这个不可一世、弑父杀兄、凶恶残暴，几乎是永远不可击败的男人。

在这一瞬间，失声痛哭……

风起，云散。

萧白月孤独寂寥的矗立在一片荒凉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长夜未央，他的手掌抚着破旧的戎装，朦胧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端坐在塌前，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摇鞭策马君临天下。

战火袅袅，终究是失去了一切，这场情又该何去何从，这个局是悲还是喜，不得而知。

他，卑微一世生死相随。

浮云一别，流光千年。

那一瞬，似乎是遗忘了心中痛。

萧白月回首，一片肃静……发力挥起长剑，神色猛戾而诀别。

就这样刺破颈部……

毋悲毋喜，生死相随。

这阳春白雪，究竟是埋葬了谁的年华，谁的记忆。

大雪纷飞，双眼蒙上了红纱，染血的衣衫变得破烂不堪，如同枯叶般簌簌倾落的身躯，再也没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