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二章 台名拦梦,水名无生 (第2/3页)
,因此唤做回风,回风崖外,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水。 炎日渐渐升空,云开雾散,山崖的全貌也变得清晰起来,仪卿初时未及细看,今日到此,才发现高崖绵延,全是光秃秃的裸壁,只在某一高点伸出半截虬曲的枝桠,末梢顶着稀疏的翠色,似有层层古意随云徜徉,与深崖融为一体。 无央小跑着窜到崖下,梗直了脖子往上瞧,高高的巉岩狰狞如鬼脸,肃然险峻得望不到头,心底不由惊叹了一声,又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来回踱步无生池边,频频张望,似乎对这死水也有几分好奇。 这位大抵从出生就不认得“安分”两字怎么写,探着脑袋便往水面上凑,还未触及,立刻便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结界气流冲荡而来,无央连忙退后数尺,惊疑不定,一转头,她二人已转向了另一条山径,听得仪卿唤他,狐狸瞥了眼池子,并未迟疑,立刻朝自家主人蹦跶了去。 狐狸走后,团团荷盖下,一条青影浮上了水面,停留片刻,继而甩尾下行,尾尖闪过一块醒目的焦黑,激起涟漪阵阵,逐香远去,仿佛带起一池短暂的生机。 不知不觉,两人一狐又回到了连绵的山林,兜兜转转,没入葱茏深处。 不似方才台崖对峙下的冷肃萧森,山林中清朗静谧,廊榭花树相掩,溪泉伴清音,遮顶的翠幕筛下一地光斑玉点,荡漾空灵,恍若残羽星骸,迷离成幻。 山道高处连接着曲虹长廊,廊阴一侧悬挂画帘,另一侧也并未留空,一路藤萝凌霄竞相绽放,垂颈添姿,颇为雅致。说说笑笑,很快走到尽头,墨兰屏风一转,眼前复又开阔,依稀能看见云雾遮掩下的前山半壁。 转角也因地制宜,搭了个简朴的勾檐小亭,亭中对景摆放桐琴一把,纹理质朴,一看便知有些年月。 石伯昭夫人不擅乐艺,轩氏更只埋首画阁,是以仪卿向来此道不精,稍稍打量了一会儿,便不再留意,阿箜却在琴案前停了下来,着意道:“从前真君若有心事,便会在此抚琴纾解,有时默然一坐便是一宿,若谁问起,却又什么也不肯说。” “为何?” “阿箜怎知,许是为了——不住山的谁呢。” 仪卿微微一愣,见她只是含笑看着自己,不觉有些讪讪,抬脚便走,逃也似的拐进剩下的路,九曲连环随意走了一遭,整个山头大致也观赏了个遍,暮色渐浓,最后又转回了寝殿。 天一黑,无央便不再跟着主人,送她回到住处,扭头便往山下蹦跶,那些白日里碍着女官都藏伏起来的山灵们又冒出了头,互相耳语,不停讨论着什么。 “傻狐狸,你去哪儿呢?”花魅兀自飘到他的身前。 “唔,怎么了么?”狐狸停下了脚步。 “还问怎么了……篌姬白日里说的,你没听见?” 无央舔了舔爪子,显然并未在意,笑道,“我也不做什么,就在池子边歇息一下都不行么?我跟着主人,一直都在水边长大的呢。” “山里不也有各种水,难不成你睡了一晚,就认定那一个地方了?” “嘻嘻,是啊。”狐狸憨头憨脑,承认得无比痛快。 花魅忍俊不禁,“居然还是个认窝的……但,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女子眼波流转,娇嗔道,“你知不知道,昨夜我们可为你受了不少委屈呢,你再去,不是害了我们吗?” 无央怪道,“啊,发生什么了么?” 花魅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悦,“那池子可是个母夜叉的地盘,昨晚我们本想拉你回来的,谁知你一下就钻进缝里去了,人不敢动你,不就来数落我们了?” “咦……那倒真不好意思,我去跟她道个歉行不行?” “光道歉有什么用,谁都稀罕你那几颗破莲子么?” “唔……那怎么样都不行吗?” 花魅沉吟片刻,念头微转,忽道,“倒也不是一点不行,不过,就看你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