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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第1/2页)
支斑痕点点的竹笛,修眉凤目,端的形容出众;举止不凡,兼有大家风度。二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都出了神。沈白不觉飞红脸面,却连礼数也忘了,只问他道:“我叫沈白,你叫什么名字?”那青衣道人见他发丝微乱,髻子略歪,手里捏着个纱笠,想是方才急匆匆摘下来的,只温和一笑,揖道:“见过沈公子。”声若玉振,更有英姿潇洒,态度从容,令沈白歆羡不已。那青衣道人见沈白如此,却仅仅澹然一笑,径自转身去了。自见了那玄衣道人,沈白一路上闷闷不乐,又怪自己莽撞,失了仪态,忘了作揖不说,竟将自己的乳名脱口而出,真是悔之晚矣!思及此,沈白方觉菀菊平日里说的什么规矩、礼数竟是大有益处的,又仰慕那道人的出尘气度,倒觉得那个道观竟仿佛也是个去处了。菀菊见沈白一脸怏怏,又是撅嘴,又是皱眉,便笑说道:“想来这些修身洁行的人必是有些脾气的,行事大多也异于常人,公子何必这般挂心。”说着撩了帘子,接过青渠手里热腾腾的白糖包来,展开了油纸双手奉上。沈白拈了一只,轻轻托在手心,只新奇的盯着,惊叹道:“真小巧,还有一股子清香,想是菊花,真教人舍不得吃。”吮了吮嘴唇,又放了回去。原来那白糖包与别的不同,却是小兔子模样,眼睛用胭脂点了,耳朵却是两长片的粉红花瓣儿,活灵活现的,可人得紧。这倒惹得菀菊笑了起来,说道:“舍不得做什么?青渠足足等了一刻才买到的,公子若是不吃,他可要哭死了。”语毕,却听帘外的红芙也替青蕖作起哭音,玩笑道:“公子且吃了吧,若是不吃,青渠便一头碰死了!”只惹得青蕖支支吾吾,涨红了脸踢了红芙一脚。沈白被这话逗笑了,当即道了一声佛号,笑说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我可定要救你一救了!”说着将白糖包吃了一只,又将剩下的分给亲随。待回城之时,已是夕阳西下,赤霞遍空,映着天地色如热炭一般。乌鸦立于枝头,凄厉嘶鸣,忽的振翅而起,阴气森森。沈白坐于车中,原与菀菊说这话,被这鸟儿一惊,细细听来,竟然仿佛是“杀——杀——杀——”一般的声音,竟于此阳和之候,肆肃杀之威。沈白吓得一身冷汗,扑到菀菊怀里瑟瑟发抖。菀菊搂着沈白,温言抚慰道:“勿怕勿怕,不过是些老鸹罢了,难道在谷里头没见过?”又听廉姜呼喝挥鞭,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人声。随即马车又陡然一停,跟着车厢猛然一晃,沈白更是拼命的往菀菊怀里拱。菀菊揽住沈白,冷着脸对着外面道:“怎么停下来了?”廉姜在外头应了一声,道:“让公子受惊了,廉姜下去瞧瞧。”言罢,廉姜便跳下车去。车马已到了城门口,那门前躺着一名男子,血流披面,奄奄一息,男子边上跪在一对母子,正嚎哭不止。三人皆是面黄肌瘦,衣衫粗陋,又背着包袱行李,大约是自南江灾区辗转投奔的难民。那妇人约莫三十岁模样,纵然沦落至此,依稀颇有几分姿色;那孩子只得六七岁,瘦骨嶙峋的,只涕泗横流,含糊凄惨的唤着爹爹。菀菊面色一沉,忙护住沈白头面,用手捂他的双耳。朦胧之中,沈白只听到“投奔亲戚……城门关了……惹怒了将士……便一头碰死了”几句,仿佛见了淋漓鲜血一般,不觉心底一寒,又听士兵威吓叫骂,那妇人孩儿在车外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