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说此一战祸福难料 (第1/1页)
长安城第一场雪纷扬落下的时候,李傲武与同僚刚刚星夜兼程赶到前线。之前两军人数相差悬殊,天策很是吃亏,几遇险情。此时兵将齐聚,才是将要发挥实力的时候。 但李傲武与统帅皆有些忧愁,一旦降雪到来,粮草补给在路上将会极难行进,倘若狼牙骤然发难,局势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明朗。且将士们御敌许久,装备武器皆有所损伤,也是一件燃眉之急的事,后方来的消息称,李承恩已经向藏剑山庄发出了求援信号,快一些的话应该不日就会收到新的装备武器。 说到藏剑山庄,李傲武不免想到叶曦,再一次十分惆怅起来,左右现下战事吃紧,不必令他时时挂心,但闲暇之余不免还是想起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脸来。李傲武端着饭碗蹲在营帐边上的土包上思念心上人,刚准备也偶尔文艺一下吟句诗,冷不防一张口,被呼啸而过的朔风灌了一嗓子,立时猛烈的呛咳起来。 却说帮会这边,苏清河得挚友相托,看顾帮会与叶曦,犹如一个老妈子。江知水闲的发慌,建议叶曦趁赛季末,不如多吞并两个帮会壮大一下规模,被苏清河摁住一顿好打,顿时十分委屈。苏清河却道,前线吃紧,此时应当抓紧时机保证供给,哪来的闲工夫搞帮会斗争。 江知水听后觉得很有道理,扔下怕冷正在裹斗篷的叶曦,抱起苏清河就回房“深入交流”去了。 天气渐冷,叶曦躺在绵密厚实的被子里,听着窗外萧朔北风,做了一个梦。 那是他们刚刚翻脸时,李傲武发了狠的折腾他,有一天不知被谁刺激到,晚上裹了满身杀气回房,一言不发就脱衣上炕顺手把叶曦剥了个精光。男人把他按在柔软被褥间,火热胸膛紧贴叶曦后背,鼻端满是李傲武的气息。 多痛啊,但又快活。叶曦最初的抗拒渐渐变了味道,拒绝的字眼再也说不出口,只能意乱情迷的靠在李傲武怀里,随着剧烈的颠簸载浮载沉。两人肌肤相贴,仿佛要把对方嵌进自己怀里,李傲武在叶曦的乖巧反应里被安抚,终于露出个笑来,彻底把叶曦拆吃入腹。 天光大亮的时候叶曦睁开眼,夜里落了一场大雪,院中已有扫雪清理之声。堂堂叶帮主抱着被子发呆,良久慢慢低头,从被子的缝隙里觑上一眼,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 等中午苏清河终于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一出门就看到叶曦正在鬼鬼祟祟晾被褥,立时满脸疑惑凑过去,直截了当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昨晚尿床了?” 寒鸦并雀鸟一起惊飞,院内剑气纵横,碎星的帮主和副帮主莫名其妙打起了架。 托李承恩办事效率的福,阵前终于收到了第一批武器,前来押送的藏剑弟子宽慰统帅道后续的武器正在加紧赶至,尽量以最快的速度送来前线。统帅短暂的松了口气,带着李傲武一起把人送至大营门口。 武器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还有更大的难题仍旧悬在头顶,粮草在押送的路上被迎面而来的风雪截住,运送速度立时骤减,很难保证在现有粮草吃完前能够送来。 为了能多拖一些时日,军中已经在尽量缩减每日消耗用度,但显然看起来杯水车薪。李傲武叼着根干柴草坐在木栏上晃腿,北境的橘黄落日斜斜映在那张英气脸上,仿佛所有尘嚣都渐渐远去了。 “此一战祸福难料,”李傲武突然出声,统帅拎着一只酒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呼出一口烟白雾气,这才慢慢走过去。“我以为一群狼牙不足为惧,此时看来却是我轻敌了。”李傲武混迹江湖良久,征战经验却是不足,统领呼噜一把他梳得整齐的头发,把酒壶递了过去。“虽然军中不可饮酒,但难免例外,若是我为国捐躯,能接替我位置的只有你,趁着此时无人巡逻,且悄悄的喝一点吧。” 李傲武启了酒塞,浓郁酒香立时飘散在鼻尖。北地的烈酒不似京中繁华之地用来消遣的佳酿,带着最自然的冽香,一口灌下去那guntang的酒意便能从喉中一直烧到胃里。五脏六腑都热起来了。 “说的也是,左不过最坏也是个马革裹尸,怕他个甚。”李傲武沉沉吐出一口酒气,拍了拍统帅肩膀,跳下栏杆便走了。 远处军歌拂过营地,最后一丝暮色终于也消失在地平线里。 夜色降临了。